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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两百多还只是先锋,他们这次怕是将一半主力军都派了过来。”身边低伏的士兵将弓箭沾上的雪花吹开,嗤笑一声说:“搞偷袭,澈格尔怎么也开始学南边的那群沙漠野人,做这些缺德招数。”

“北边今年颗粒无收,他们该是都饿疯了。”虎壮面无表情,静静盯着草野上即将交汇的两方,说:“这场仗,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打的,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从哨塔向下望去,只见禁卫军已经列好了阵型,马蹄奔快,前后两股军队都蓄势待发。

“您不必这么担心。”士兵用牛脂拭着弓,抬眼道:“这个方向,他们只能是从月海那边摸过来的。带着仅剩的一点粮食,定是没日没夜地跑,现下早就该是疲惫不堪。”

一旁有人附和道:“就是啊,他们一定未曾想到这儿多了咱们,眼下早就犹如笼中困兽,陷入死局喽。”

“不,不是。正是因为北蛮陷入死局,我们才要更加谨慎。”虎壮拧起眉头,遥遥望着远处,轻声说:“生死绝境之中,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自我了结,断去余生。要么……”

风雪夹杂,北蛮重骑粗沉的喘息着。待看清远方来人,只听头领一声呼哨,二百骑人马如瀑布飞流直下,战马踏过泥泞的土地,恶狼般扑向先一列策马而来的谷东禁卫军。

“要么破釜沉舟,”虎壮不自觉攥紧了长弓,紧紧盯着远方战事,“孤注一掷。”

北蛮重骑一手使环首铁斧,一手持盾,盾身还有凸出尖刺,攻守兼具——这是澈格尔称王后所做出的装备改进。

先帝咸宁皇帝统治年间,龙骨关大营在这斧盾上吃了不少亏,后来咸宁帝特命军器监造了霸王枪,枪长一丈三尺,枪锋锐利,可在北蛮重骑挥斧前挑开尖刺盾。禁卫军从装备到马匹都和龙骨关大营出自一脉,此时自然不怕北蛮的重骑。

雪粉飞扬间,只听虎强大吼一声,百多条霸王枪破空迎上,突入阵中,缠斗成一片。

哨塔位于猎场以南,正对着北蛮重骑的后背,只需虎强一行人将战线往北迁移,他们便能与地面上的禁卫军形成夹击之势。

虎壮伏卧在哨塔之中,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黑线牵了出来,里头原来挂着一枚琉璃扳指,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利落地将它摘了下来,戴在大拇指上。

这扳指是从前常将军送的,他和他哥一人一个。

“用飞虻。”虎壮说着,搓了搓冻僵的手,从箭篓里抽出几支箭头呈三菱形的飞虻箭,在指尖夹住,右手将长弓开满,瞄向北蛮重骑的后背,眯眼道:“放!”

箭矢掠过飞雪,如过境蝗群般向着重骑身后落去。

北蛮人没想后背受敌,骤然四散奔逃,相互簇拥践踏间乱了阵型。虎强趁着这个空档,长枪反手一挑便将掀翻了一个北蛮士兵。

虎强望一眼远处风雪间的哨塔,扯开了嘴角,喊道:“冲散他们!”

马鞍忽然一沉,虎强暗道一声不好,原是方才挑翻的北蛮士兵扒住了战马。北蛮士兵两步翻身上来,右手还握着铁斧,照着虎强的腰腹划去。

虎强险险避开,铁斧撞击在锁子甲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却没有一下划穿。

北蛮士兵皱眉说了句北蛮语,下一刻便被虎强一脚踹了下去,长枪挑起,迅速割断了对方的脑袋,他骂道:“我去你爷爷的,敢在老子面前发愣!”

这群北蛮重骑就像是笼中困兽,面对谷东禁卫军这样凶猛庞大的轻骑,竟然还是以卵击石般不管不顾的死斗。

“后撤!”虎强吼道,“往北边引!”

只见禁卫军方才奔腾两步,北蛮人身后的箭雨便再度袭来,硬生生切断了他们前后方的阵脚。北蛮人只得举起尖刺盾,硬生生抵抗着哨塔箭矢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