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人。”
龙骨关大营是驻守北境的第一防线,一向都是靠着颢州内镜的粮仓存活,如今粮饷供不应求,是个关乎国土存留的问题。
“若是能在龙骨关同幽州之间通条粮道,二州一同为龙骨关供粮,守望相助,紧衣缩食的过一阵子,还是行得通的。”李意骏躬身开口说:“儿自愿领兵前去,开辟粮道。”
“又来,殿下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只听蒋再杞冷哼一声,开口道:“说得轻巧。三殿下,您可知龙骨关同幽州之间跨着一整座峦袖岭?”
李意骏兀自低头道:“愚公移山也未尝不可。”
“是,等殿下移开峦袖岭,那蛮人定然已经迁徙过境,血洗龙骨关,夺占我颢州的草场牲畜,顺带再沿着殿下您给移开的山,长驱直入,直接入我中原来了罢。”
他这话说得颇为直白,明昭帝紧了紧眉头,低声呵斥道:“慎言!”
蒋再杞这才重新靠回椅背,对着三皇子轻哼出声。
李意骏听了他这番话脸色发白,却仍固执地跪在原地,对着明昭帝一拜,道:“儿愿前去一试。”
明昭帝深深叹一口气,“你日日求朕将你遣派北境,到底是为着什么?”
“儿别无所求,只是想为父皇分忧。”
明昭帝抚着眉间,咳嗽两声,问:“……太子觉得呢?”
众人目光一转,看向坐在一旁的李意卿。
他原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被骤然打断也只不紧不慢地起身,俯身道:“儿认为,这场仗不仅我们难,北蛮也难。”
李意卿直起身,继续道:“方才三哥所说,儿臣深以为然,但碍着峦袖岭却只得作罢,便想,与其围着地势艰难险要的龙骨关大营做打算,不如从颢州入手。”
蒋再杞身体微微像他侧去,明昭帝点了点头,“继续说。”
“颢州地势平缓,邻之玄州、变州,可辟粮道,通河槽,以资往来。”他眸光稍转,“如今战事迫在眉睫,颢州当以龙骨关为急,先固其供。待冬日事成,春回之时,便可借玄、变二州之力,为颢州输粮草,以备其需。”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蒋再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太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已然有了从容不迫的本事。
表面瞧着温和端方,可待人反应过来时,早已被他内里不动声色的锋芒杀了个正着。
蒋再杞暗中点了头。
明昭帝嘴角挑起一抹浅淡的笑,食指虚虚点了点李意卿,缓声道:“你去办。”
李意骏猛然抬了头。
明昭帝垂下眼帘,道:“都下去罢,朕乏了。”
李意骏直起身,上前两步,道:“父亲,儿臣……”
潘福已经替皇帝拉下竹帘,只听那边沉声道:“退下。”
李意骏吐出一口气,径直于殿内跪了下来,颇有一种皇帝不答应,他便不起来的架势。
李意卿原想上前劝说两句,却直直被蒋再杞截住了步子,拉到外头去攀谈。谁想前脚刚迈出雪芸殿,里头便传来瓷器茶盏摔碎的声音。
*
日头西落,叶帘堂坐在崇文馆即将枯黄的垂藤廊下摆弄鲁班锁。
鲁班锁彼此穿插,咬合紧密,无钉无绳却能稳固若浑然一体。她解着解着便开始打瞌睡,索性将锁放在一旁,径自靠着柱子打盹。
李意卿从水桥边走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缓步走近,原想像从前那般逗她玩。却没想这一靠近,便从快要枯败的花藤下,闻到了不知从哪泻出小半束青杏香。
像是李意卿小时候偷吃点心,将木匣开出的那一小隙。
叶帘堂忽地睁开眼,望见他呆了一瞬,而后像明白过来一般笑:“怎么,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