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对过去的自己,也很难感同身受,痛苦会被记忆含糊成一个难以名状的符号。
她又问:“从鄞州到睿王府的路,你走了几天?”
回顾生死,有淡淡的惘然与沧桑,流淌在这极致暧昧的气氛中,混杂出一种刻骨铭心的隽永。这一刻的睿王妃与马奴,也是太子与他的心上人,交织在一起,仿佛将他们的命运缠得更紧了。
她缠弄了片刻,终于收手了,贴在他胸膛说:“我睡一会儿。”赵铭恩答应着,一动不动搂着她,抬眼望向车顶,心中盘算路程,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行了一整天。
好在一切顺遂,一轮夕阳挂在西边山间的时候,他们抵达了周家位于蓝田的别业。赵铭恩撼醒她,“王妃,到了。”
越棠撑起身子,揉了揉眉心,惊讶地发现早晨还很明显的头疼脑热症状,一天舟车劳顿下来,居然奇迹般地消退了。
她心情大好,柔情蜜意地抚了下赵铭恩的脸,“阿奴是本王妃的药。”
别业粉墙黛瓦,砖雕门楼别致秀雅,与四野清幽的山水相得益彰。小厮婆子列成两队迎出门外,见了人便齐齐行礼。
“王妃安好。”领头的妇人迎上越棠跟前,托着她的胳膊,笑得感慨万千,“上回娘子随夫人来,才十五岁,一晃几年过去,竟出落得这般精神艳丽,大气华贵,要是在街上遇见,我都不敢认。”
越棠唤了声“邹嫂子”,“您也更显年轻了,家中一切都好吧。”
别业里不养奴仆,都是从周边农户雇来的帮佣,帮着打理宅院,管理周边的山林田地果园。宅子里事情少,薪俸又优厚,帮佣人口稳定,许多人都是看着越棠长大的,越棠一见他们,便格外感到亲切。
邹嫂子听说她着了凉,立时上了心,“您先用饭,我给您煎个小柴胡汤去。”
乡间不比城里,农户人家看个郎中少说得花上大半天的功夫,赶着驴车驱驰在田间地头,太耽误事。所以像伤风啊发热啊这类小病,大家都继承了些祖传的淳朴智慧,家里常备草药,主妇们各有自己包灵的良方。
邹嫂子麻利地煎了浓浓一碗汤药,装上食盒,直奔王妃的小院。到门上,正探头寻侍女呢,没成想是个俊俏的郎君出来接手。邹嫂子呆望他一眼,又望向内室,“你这王妃她”
赵铭恩也没解释,淡声道了谢,便拎上食盒进门去了。
邹嫂子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算怎么个事儿。和专管灶房的李管事聊起来,还是李管事年纪大些,见多识广,一听便有了思路。
“又是近身伺候,又是年轻郎君,相貌俊俏面白无须——嗨呀,肯定是皇宫大内出来的宦官呀。”
邹嫂子恍然大悟,睿王爷不就是宫里出来的人吗,这么一捋,果然就说得通了。
“皇宫大内就是不一样啊。”邹嫂子叹为观止,“连宦官都生得这么俊,那先头王爷得是什么样啊,果真要咱们娘子这样的才堪作配。”
于是消息很快在别业中传开了,传了一圈,又传回越棠耳朵里,她乐不可支,转头端详起赵铭恩。
不然,验验货?
第67章 晋江文学城再续前缘
货必是要验的,她千方百计地戏弄挑拨,一方面是要惩罚他,另一方面,隐隐也有些许的期待,想看他究竟能忍到哪一步。
越棠启了启唇,笑眯眯地唤他的名字,“赵铭恩,你听说了吗?宅中人都在传,你是宫里派出来的宦官。”
赵铭恩正替她剥核桃,金秋头一茬的新鲜果子,一手拿把斩骨刀,劈开青绿的外壳,轻轻一捏取出果瓤,再拿银针细细挑去褐衣。睿王府数月的历练,凤子龙孙落进平阳,太子殿下长了许多见识,如今学做起这些事来,上手极快。
听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