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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马奴 游西 81657 字 1个月前

登楼后凭栏西望,金扉御阙尽收眼底,晚风灌进广袖中,吹得衣料猎猎飘飞,越棠长长出了一口闷气。浮华富贵确实迷人眼,只是稍稍呆久了一点,便压得人喘不上气。

沿着出廊转悠,南面是宫墙,东面则是龙池,天上浓云奔涌,池面泛着细浪,宫禁有了几分阴郁的味道咦?

越棠的视线移到池边,正对花萼楼的那一面,伫立着一样无比怪异的装置,底下是丈余高的基台,其上固定着数不清的形状各异的铜铁,勾连嵌套在一起,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越棠困惑不已,谁在那儿丢了一堆废品?这可是皇宫啊。

正愣神,废品边上忽然现出一个人影,扭头一望看见了她,笑着挥了挥手。是段郁,越棠回以笑容,今日他果然没来同她搭话,人群里四目相对,遥遥点头致意,也别有一番悠长的韵味嘛。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锐利的哨鸣,接着花萼楼外也一声响,仿佛在回应。这是宫中内侍互相传递的信号,表示皇帝起驾,就要往花萼楼来了。

楼中的宾客们得了信,忙敛衣肃容,等候天子驾临。越棠忙下楼去,混进了人堆里,迎面正好撞见长公主。

今晚是家宴,规矩便不那么严苛,除了皇帝、太子还有二皇子必是在正中的高位上,其余也没有固定的座次,反正都是皇亲国戚,一家人不兴非要论个高低。长公主在身边替她留了位置,问她:“才刚我便在找你,上哪儿去了?”

越棠端起花盏抿了口饮子,抬指比了个手势,长公主会意,调侃道:“我见段将军在楼外晃荡,还以为他又将你带走了呢。”

越棠含糊地笑了笑,不解释也不否认。说起段郁,便叫她想起龙池边上那堆奇观,形容了一番,问长公主:“殿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长公主倒不显得惊讶,噢了声,也学她含糊笑着,卖了个关子,“稍后你便知道了,不能说,说了就没有惊喜了。”

嚯,还有惊喜,越棠被高高吊起了好奇心,有了盼头,原本百无聊赖的筵席似乎都变得有趣起来。正说着,楼外的内侍扬起调门,拖着长音唱诵万岁,楼中霎时噤了声,越棠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好,听内侍引皇帝落了座,余光里又划过一段袍裾,黄地缂丝的云龙纹,稍稍一顿,很快迤逦着走远了。

众人向上首叩拜行礼,起身时,越棠不经意向上瞟了眼。因为是家宴吧,太子一身常服,未冠冕旒,一张脸却依旧有种扑朔迷离的味道,显得高深莫测。

挺好挺好,越棠想,太子殿下就该高坐云端,少管他们这些凡人的事。

皇帝今日的兴致似乎很好,上回太液池畔的宫宴,她几乎没怎么听见皇帝开口,今日则笑声不断,与几位宗亲把酒言欢。谈笑间说起雍王家又新添了位王孙,引得皇帝羡慕不已。

“王兄好福气啊,子孙满堂,朕等亭之让朕抱上皇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皇帝的语气很惆怅。

众人一时都不太敢接话。后宫子息不算健旺,仅两位皇子,皇孙更是遥不可及,而身为皇帝长兄的雍王正相反,十来个儿子,最小的还在襁褓中,最大的都已成婚生子。子孙永昌,才有江山万年,正枝寥落,旁支却繁盛,皇帝有意无意地点明,不免叫人心里犯嘀咕。

女眷席上的雍王妃闻言,笑意一顿,忙向皇帝表明态度,“太子殿下未及弱冠,二殿下更是年少,陛下若心急皇孙,不如赶紧为殿下聘一位太子妃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常盼着听东宫的好消息呢。”

皇帝“唔”了声,频频点头,斜眼见太子无动于衷,十分的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雍王妃,“那朕就拜托王妃,多替亭之操心了。”

先皇后薨逝得早,皇帝一直未再立后,如今孙贵妃又犯了事,后宫没有女主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