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7 / 42)

王妃与马奴 游西 97703 字 1个月前

,到哀怨,到最后的空洞的绝望,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肯救她。鲜血染红了衣袍,她几乎能看见生命力在眼前一点点消散,起先还喊疼,没两下,便都噎在嗓子眼里。凄厉的喊声让人头皮发麻,直到戛然而止,才知道无声无息更可怖。

不敢去想,好想忘掉。

正好,这马奴为她涉险,着实让她感动了一瞬,趁机放纵一下心神。多好的气氛,可他为什么一副受了侮辱的模样?她都不在意,他还矫情上了,他凭什么!

她仰头看着那张脸,好一副绝世姿容啊,可惜心却那样冷,心思怕是有海一样深。她大度,不在意他的过往,由他在睿王府寻得一方容身之所她坦诚相对,他却好像从没想过用同样的坦诚来回报她。

越棠含着泪控诉,“你还委屈,你有本王妃委屈吗?王盈盈可怜,是别人手里的棋子,我何尝不是!贵妃、二皇子、太子、储君他们愿意斗法就去斗,作天作地,把江山作没了都是活该,可我不掺和,我今天是受的哪门子无妄之灾?我从没求过什么泼天富贵,她却要让我平白背上一条人命我才委屈好不好?王盈盈怨我不救她,可凭什么是我,害她的是兴庆宫,我才委屈好不好!”

一口气宣泄完,对贵妃的怨愤稍稍疏解,注意力又回到眼前的人身上。越棠吸了吸鼻子,伸开两指,挑衅似地捏住他的下巴,放在天光下左右端详。

“赵铭恩,你委屈什么?本王妃心情不好,不过碰碰你,说两句玩笑话,你是嫌本王妃坏了你的贞操还是怎么着?我就是养条狗还能撸两下毛呢,养你竟然碰都碰不得,真不如养条狗。”

她一甩头,赌气撇下他,转身就走。赵铭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她其实说得没错,储位的争夺永远伴随流血与牺牲,争权者无论成功或失败,都理应承担代价,贵妃的明枪暗箭本该冲着他来,她无辜受牵连,应该生气。可什么狗不狗的,又是什么荒唐言

沉沉叹了口气,千回百转,最后都化作无奈。赵铭恩提步跟上去,放软口气求和。

“王妃,是奴做错了,奴只是担心王妃心绪不佳,一言一行过于冲动,日后想起来会后悔。比如适才宋希,宋大人他”

“宋什么宋!”她怒气难消,还有些不堪言说的羞恼,完全不想再理他。

她扭头,嫌弃地赶人,“滚滚滚,别再跟着我了,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这一身打扮,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闯了皇宫吗?要是传出去,我是不会替你打掩护的,按宫规处死算完,我可不替你收尸。”

赵铭恩果然止步,目光却一直追随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瞧不见。

越棠走到转角处,没忍住侧眸望,远远见他仍立在原地,突兀的装扮突兀的脸,形单影只,竟显出几分手足无措。

脚步迟迟一顿,不过理性很快占据上风,越棠收回视线,在心里给他画了个叉。

男人,还傲娇上了,她不惯他的坏毛病。

*

那边厢,赵铭恩回到自己的住处,换衣服拆头洗脸。第一次卸妆没经验,眼尾两笔飞扬的黑线擦不掉,拿手巾用力地搓,结果戳进了眼里,缓了好半天,那阵痛楚才平息。

对镜一照,更是啼笑皆非,这下一边眼睛红肿,一边眼睛妖娆,那颗治国平天下的帝王心一时间都茫然了,举着手巾僵在当场,不知道要如何继续。

女孩子描眉画眼,也挺不容易的,他涩然地想。思考片刻,蘸了点皂荚水,这下没有硬来,先用湿手巾在眼角敷一敷,等那深浓的颜色晕染开,再轻轻擦拭,折腾了好几盆清水,终于勉强把自己收拾清爽。

换上干净衣袍,他坐在窗下出神,想起从前的僚属郑宫尹。郑宫尹四十来岁,记得有一回闲话,他问起郑宫尹是哪年生人,答曰明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