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这对话再怎么进行下去,最后还是顾乐为慌兮兮的说他赶时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对她道了声再见,就把电话挂断了。
司南仍然拿着手机,静默在那里。她回想方才的对话,有些奇怪又有些莫名,好像无论多么严肃的话题,顾乐为总有办法把她引到歪道上去。她突然害怕自己语义不清,让简单完好的他,也陷进这摊纷繁错杂的关系里。
她不禁想起从前,陆玺文几次来天庭,跟她也算是打过不少照面儿,但程致研从来没有要将她引荐给母亲的意思。她也知道两者情况不同,很难拿来作比较,但有一点却是千真万确的,她与顾乐为从相识到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平和而顺遂,就好像他把一份完整无缺的感情,扎上缎带,放在托盘上,呈到她面前,她本可以欣然收下,然后他们便可以像无数普通的男女那样,在一起过上许多年。但现在,全都不同了,她似乎不得不婉拒那份礼物,甚至,干脆把它摔碎。
心里并非没有恨意,凭什么这么多年之后,那个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还是可以让她的天地瞬间反复。她不明白,但却无法改变。
就好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仅仅半个小时之后,司南接到程致研的电话。
他对她说,逸栈出了些事情,所以,他当天就要回上海,航班起飞时间是下午一点。
“好,”她回答,“其实,你根本不必向我交代的。”
“司南……”他并未理会她半带嘲讽的语气,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沉静。
她似是随口唔了一声,心却骤然柔软。
“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你等我回来。”他这样对她说。
她不作声。
两人就那样静静相对,几秒钟之后,她才把电话挂断。
去机场之前,程致研又上山来看司南和默默,带来了一个大盒子,说是送给默默的礼物。小朋友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盒子里是一条浅粉色、长及足踝的小礼服裙,她一看到眼睛就亮起来,缠着司南帮她穿上,然后就满屋子的转圈疯跑,好让裙摆飞起来。
疯了一阵儿,她才静下来,跑到程致研跟前,对他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说完转身进自己房间,鼓捣了半天才出来,给他一张十六开的画纸,上面画的是两个野兽派的人,勉强看得出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她自己,落款写着她的名字司默。“司”字比较简单,她已经写的很像样了,“默”字太复杂,画的差不多有第一个字的两倍大,看着就好像两个字,“黑犬”。
“又拿你的黑狗字出来献丑。”司南笑她。
“但我已经很认真地写了呀!”默默鼓起腮帮,抗议道。
程致研趁机跟她套近乎,找了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许多年前,他在莫干山上写给司南看一样,三个字写的胖胖的,变成六个禾呈至文石开。
而后他对默默说:“你看,我们俩是一样的。”
“你的名字好长!”默默赞叹道,转而又一本正经的对司南说,“妈妈你看,就应该是这样的。”
司南哭笑不得,又把“默”字写了一遍给她看。她怎么学都写不好,鼓起腮帮,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跟妈妈玩了,但话说了没五分钟,又贴过来,腻在司南身上。
程致研在一旁看着,觉得心里也是暖的,临走问司南:“你有没有默默小时候的照片,或者录像?”
当然是有的,这个年代的小朋友从出生到长大,许多时刻都被数字文件记载下来,重要的,不重要的。默默自然也不例外,从小到大,无数照片和录像。因为程致研还要赶飞机,时间不多,司南随便找了几张最近拍的照片,拷贝到他手机上,答应他之后会整理的几张光碟给他。
程致研离开之后,司南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