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就算帮我一个忙,”他笑道,“替我问问Alf,还记不记得他给我看的第一首艾米莉·狄更斯的诗。”
“做什么?”戴安不懂。
“没什么,叙旧罢了,如果他还记得,或许会重新考虑这次的行程。”
“好吧,但别抱太大希望。”戴安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了。
午夜时分,程致研接到戴安打来的电话,确定Freidman行程照旧,一天之后到达上海,还是住在W天庭的夕雾套房。
挂掉电话,他坐在办公桌后面默默地笑起来。受祖父的影响,他曾经厌恶除了中国古诗之外的所有诗,连带地对写诗出名的人写的其他东西也敬而远之,这种偏见直到他读过威廉·华兹华斯和艾米莉·狄更斯之后才得以消除,而这两位诗人的作品,都是Alfred Freidman介绍给他的。
Freidman记忆力惊人,当然不会忘记那首诗:
If you were coming in the fall,
I ’d brush the summer by
With half a smile and half a spurn.
如果你能在秋天到来,
我会把夏季拂去,
半含微笑,半带轻蔑。
次日一早,程致研回信给关博远,告知了最新的进展。那封信不仅发给关总一个人,同时还抄送了参与大师计划的一干人等,其中并没有明显苛责的话,只是交待关博远在整个接待计划完成之后,针对这次的波折做一个总结。
信的末尾有一句话:This is a valuable experience for you.(这对你们来说是一次宝贵的经验。)
他没有用“教训”这个词,但字里行间的意思,相信关总心里都明白。
17
事情圆满解决,程致研心情不错,只可惜好景不长,短暂的平静很快又被打破。
一天之后,Freidman搭乘美联航班机,从纽约飞来上海,因为航班晚点,到达浦东机场时已是深夜,公关部派去接机的人里面就有司南。次日,整个天庭上下就都在传她和Freidman的事情。那丫头,竟然又红了。
Freidman说话声音很轻,而且还有个习惯动作,喜欢用手遮住嘴。
司南一见到他,就直接了当的说:“能不能把手拿下来?我看不见你的嘴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长久以来,身边的人都顺着他哄着他,默认他的所有怪癖,她这样坦率,让他觉得很特别。她甚至还坦然承认,自己就是那段房间介绍的始作俑者,不辨东西,日出日落都会搞错。他因为时差的关系,毫无睡意,她就陪着他在历峰大厦的停机坪上看了一次日出,作为弥补。
随后的那一个礼拜,Freidman的演出尚未开始,每天都要去东方艺术中心排练。司南受邀去看了好几次,他收到乐迷送的鲜花和礼物,也多半转送给她,很快堆满了她的办公桌。
就这样,一时间传言更盛。十月初,Freidman与本城交响乐团第一次公开排练,音乐学院组织了数十个学生观摩,事后难免就有些照片流传到网上,很快就有人开始猜测,照片里那个和他一起坐在琴凳上的是谁家的闺女。
戴安代表经纪公司作出反应,她告诫年轻的大师,如果不是当真打算恋爱,就不要这样公开出双入对,给媒体制造机会。随后,天庭公关部也收到了同样的提醒,口气或许和缓一些,但意思是一样的。
关博远来向程致研请示,是不是要把司南从那个接待任务里撤出来?
说这话时,恰好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