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先暂住在这里。只是阿蒙军部条件简陋,怕殿下嫌弃……”
“哪里的话!”秦昀站起身,真诚道,“阿蒙的战士和同胞们这么多年以来饱受污染物的侵扰,我只恨自己不能为大家分担,时常愧疚,夜不能寐。怎么可能会嫌弃?更何况……”
娃娃脸少年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丝局促,“更何况,我对于吃穿住行这些,哪有那么多讲究。毕竟我不像皇兄,从小习惯了那些……”
恰到好处的局促,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阿蒙总军长一个铁骨铮铮的Alpha都不由心生怜惜,赶紧吩咐手下人给二皇子安排最好的住宿去了。
秦昀走之前,看了一眼指挥部墙上的挂历。
挂历上是沈元帅的照片,当年二十出头就统领阿蒙守卫战的沈清崖是那么意气风发。
“快到新年了。”秦昀淡淡道。他驻足定定看了挂历片刻,转头,目光有意无意划过主屏幕中的金发Omega。
随即身形便隐没在了昏暗的走廊中。
“也不知道,父皇能不能熬过这个年关呢。”.
“呵,父皇能不能熬过去,还不是他秦昀自己说了算?”
秦曜半躺半靠在海滩外围的战壕边,累得眼皮子都不想抬,但又饿得慌,只能随手抓了几块干得噎人的压缩饼干往嘴里塞。
太子殿下怕是平生都没有过几次这样不顾形象的时刻,沈清崖在旁边看得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寻思他自己哪有资格嘲笑秦曜?明明他的状况比太子殿下好不了多少。
三个小时前,污染物大军的冲击终于告一段落,他们也终于能缓口气了。
秦曜因为异能使用透支,这一缓就睡死了过去,直到刚刚才醒过来——饿醒的。
至于沈清崖,他的负担毕竟没有秦曜那么重,姑且还能强撑着生活自理,但也没好到哪去。太过疲惫反而让他没什么胃口,就从储物囊里掏了几瓶营养液,小口小口地嘬。
步千秋的持久力倒是远超沈清崖预料,这么一场硬仗打下来还活蹦乱跳的,正在跟手下副官一起核对各项信息。
这一波污染物冲击满打满算持续了七十八个小时,普通兵士还能轮番替一替,他们这些核心人物都是七十八个小时没合眼,并且还在高强度作战。
“人员折损总体4.6%,加上新补进来的援军后现在战力基本翻番,伤员18%,医疗队尽快治疗——”步千秋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耳麦传遍整个前线战区。
沈清崖远远看了忙前忙后的步千秋一眼,便收回视线。
“陛下应该是早就已经驾崩了,秦昀现在没过来,是还没找到好的对你下手的机会。”
“嗯。”
秦曜懒洋洋地嚼着压缩饼干,没什么兴趣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光是想到秦昀他就恶心。
两人就这么躺在战壕里,海滩上密密麻麻都是虫尸,断腿断脚、甲壳黏液……堆成小山,他们恍若未见。
头顶的天空朦朦胧地亮,在阿蒙,这样已经算是难得的“晴朗好天气”了。
沈清崖低头喝营养液。
他发现,如果不是有正事不得不交流时,现在他跟秦曜单独在一起,就唯有沉默。
先前那一晚,两人的“交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错过了坦诚相对的最佳时机,现在也不知该从何开口了。
要直接说:“没错,哈哈哈,被你识破了,其实我就是那个你恨得要死的仇人沈清崖啊!想不到吧!”
还是忆往昔:“你都不知道那八年我这缕游魂是怎么过的,你还总在我坟前嘴里不干不净,能不能对死人保持一点敬畏心啊喂?”
又或者走近科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