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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似乎和那天的场景重合了。他们面对面地契合,一次又一次。与之不同的是,他们不在可以发泄一切情绪的阴暗小巷,而在光亮的训练场,很多军官正在围观。

仿若被所有人目睹的一场原始的交合,翻滚着,野蛮的。肉身相贴地争斗时,血终于热了起来,沸腾得奈苗觉得自己像在燃烧,从小腹烧到大脑,烧的整个人混混沌沌,她的猫先控制不住地咬了上去,扯下去一块猎犬的肉。

猎犬一阵哀嚎,一爪子扯到猫的脸上,大口回咬。与此同时,他的嘴也磕到了她的脖颈上,贴着青色的血管咬了下去。

和被机器模拟攻击的感觉不同,被一名真正的哨兵精神攻击,疼痛要剧烈一万倍。

安白颈环上的数字跳动到了100。

恩斯猛然站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做什么,却见奈苗的猫倏地腾大,几乎瞬间将整个训练场填满,如一团巨大的黑洞,带着强烈的引力,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被疼痛贯穿的瞬间,奈苗眼前闪过许多画面。

她看到一座红色的塔,里面有迷宫一般的构造,和无比牢固的钢铁防御。许多军官和士兵进进出出,把守着红塔的门,好像这里面关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红塔之中,一间和实验室差不多构造的房间里,许多小朋友牵着手坐在凳子上,好像排队等着什么。他们胆怯地挤成一团,目光聚集在实验室另一端——

奈苗站立在那里,老师站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

一名士兵押着排在第一位的小朋友走过来,他害怕地发抖,而奈苗也同样,缩在老师怀抱里,委委屈屈地说着什么。

奈苗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明明很清晰,但却就是看不清自己和老师的模样。

老师摸摸奈苗的头,对她说……

不要难过,意志可以改变你的感受。

可是就算他这么说,她也还是觉得很难过。

她看着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她的嘴里、指甲缝里、耳朵里钻了出来,包裹住了小朋友的身子。那种感觉如此熟悉,就好像,好像……

好像在和未泽做.爱的那个夜晚,隐约触及到的精神体断面。

某种温热的跳动的东西,被她拦腰斩断。她看着自己在哭,那团黑色的东西看她哭了,就开始颤抖,好像在学她哭泣一般。她清楚地感知到,那时的自己是难过的,整个人都被绝望吞进去的难过,意志被耗尽的难过,想要不停地哭,哭到再也哭不出来那样的难过。

奈苗抬起手,试图触碰那个自己,将那陌生的感觉接到体内,但画面却忽然散去了。

她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骑在安白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她的猫已然将那只猎犬撕得粉碎。他的意志强悍,所以他一直可以自愈。但现在他没有恢复,只剩一地的精神残渣。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双手上浸满了泪水,是从她脸上流下来的。安白呆愣地看着她,那双早就放弃所有的无神的眼,现在却有一丝怪异的情绪——因专注地注视着她,看着她流满眼泪的脸,而重新燃起的生机。

奈苗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脸。

这时,她倒不想让他看着自己了。

那眼神让她的心脏更加疼痛,让那股巨大的悲伤从幻觉中跟过来了,如潮水一般从她的心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她好像一直冻结在冰下,而现在冰碎裂了,冰凉的水翻上来,将她拉入深渊。

“我——”她张开嘴,听到自己支离破碎的哭声,“我没有骗你……”

那时她的确是爱他的。如果为他而产生的悲伤也算的话,那么现在也是。

巨大的猫晃动着,好像也在恸哭一般。它还在膨胀着,携带着安白的精神碎片,洒得满地都是。

恩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