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世界黑下去。她死去一般松倒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背,像一艘船沉迷在夜海的波动之中,随波逐流。
她短暂地松懈下来。
偶尔沉溺于快感,忘记砸在心上的使命,烦躁和压力连同攻击的欲望一起释放出来,也没什么。随心所欲地,在被演绎的人面前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大约也是第一次。
毕竟到了此刻,她已不再害怕他造成什么威胁,也不害怕他会离开。在狗面前,短暂的失态又有什么?
他弱小而无价值,但也因此是安全的。
“违规是快乐的事,是不是?”
奈苗轻声问道。
脖子上的手松了力度,抹在咽喉的手指向后滑去,扶住她的脑后。
第八次破坏和第九次重建。第十次攀顶。
短暂的停歇中,安白咬住她的耳朵,喃喃自语般低沉地说道: “……不要离开。”
第一次共同坠入深渊。
最能与她拥有未来的方式,大概是堕落吧?
……
这场闹剧收场时,已经很晚了。
小巷的混乱由安白处理。幸好那里是监控的死角,除了他们二人的记忆外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她说了那人是原辰,安白便急冲冲的离开了,大概要将这个逃犯缉拿归案。
如果能抓到,可以分给奈苗这个目击者一笔赏金,但若抓不到,她也无所谓。
她换过衣服,走向医疗队的方向。
如果可以,她更想在那棵树下放空一会,不思考任何事,就只是坐着。可一直到现在艾尔都没有发来消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再耽误时间。
奈苗一路都在想,要如何调整自己的状态,伪装得和平时一样。她有些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步伐轻飘,眼神迷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欣喜的、意外的、让她内心有些动摇的。这些不能都告诉艾尔,但至少此刻她想要一个让她心安的人在身边。
“你好,我找下艾尔。”
夜色中,衣着单薄的少女裹紧了外套,唇色因寒冷而发白。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眉眼间有种淡淡的疲惫。
“艾尔?”值夜班的医疗兵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他跟队走了。”
“……什么时候?”
“刚刚,十分钟前,他们队出发了。本来他刚下前线,应该休息一阵子,但他非要去。”医疗兵回到值班室,拿出一个包裹来:“这是他说留给他朋友的东西。应该就是你吧?”
奈苗沉默地接过包裹,仍旧没什么表情,只轻声说道:“……谢谢。”
等到她走远了,脸上才出现一丝无暇遮掩的慌乱。她急忙打开包裹,里面是几袋污染物的血。
他离开了,什么也不说的离开了。
奈苗怔怔的愣了很久,胸口隐约传来一丝疼痛,一时不知那来自伤口还是心脏。她沉默地吞下了几颗爆发素,将血涂抹在颈上,闭上眼,将急促的呼吸压到平静。
她万万不想与艾尔产生隔阂,他本该是她在这混乱世界里的一剂定心药。
可如果药没了,日子也不是不能过。计划照常进行,其余所有都是小事。
奈苗打开手机,发送两条消息-
我通过了转正考核-
恭喜下我吧,艾尔?
她没再看聊天界面,合上手机,回到了宿舍。
客厅开着灯,鲤诺窝在沙发里睡去,莓拉坐在她身边,盯着桌上的空酒瓶发呆。角落里摆着一个未开封的小蛋糕。
见奈苗进屋,莓拉眼睛一亮,跑过来挽住她的手:“你终于回来了。我买了蛋糕,庆祝你通过考核!”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