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该推辞才是。
一切皆因他而起,他不肯施以援手,便是不孝不悌之徒,若害得那氏女被退亲后郁郁而终,更是他担着的一条人命。
母亲年岁渐长,有些迂腐念头祁琰不觉意外,然而他的同胞兄弟竟也极力赞成,这才是最荒谬之处。
他忆起校场初见时那毫不露怯的男子,爽朗豪迈,言辞恳切,绝非眼前颓唐自毁的醉汉,即便不悦,也未开口斥责。
祁玄朗见兄长目露难色,心下亦是苦痛难言,他一向仰慕祁琰,因此特地奔赴这位大人帐下效力,不曾想两人竟是一奶同胞的手足,上了战场性命酒由不得自己,可他并非怕死的懦夫,即便是为兄长赴死,他也无甚怨言。
即便他杀贼而死,朝廷的抚恤和国公府的贴补也够盈盈置办嫁妆傍身,等过一两年另嫁旁人就是,兄长不会不管她。
可偏偏他没死,那便要贪心地活下去。
母亲本来不大中意这门婚事,可前些时日来探病,与他分析此举利弊,所谓圣心、国公府与兄长的前途,他与妻子日后相处,那张口张张合合,说出几千几万条道理来,他一个废人并不怎么在乎。
他只想教盈盈开心一些,享受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一切。
而这个代替他的男子必须足够出色,最好也不要教她知道这一点。
“兄长想反悔也不必以此为借口,我只是担忧兄长没有经验,一时放心不下,有些要紧的话还需叮嘱兄长。”
祁玄朗神情倨傲,细品却是说不出的酸涩:“盈盈娇怯天真,又最在意我,若兄长不小心露出马脚,只怕会伤了她一片心。”
祁琰当初真是把河里的鱼虾蟹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时隔这么久,还有鱼儿能记得他的恶劣行径,甚至觉得他这种人……根本不会喜欢别人。
元吉也说不清,她虽然也很疑惑,不过她认识祁琰这么多年,心里总归是保留了一份初见他时的好感,也愿意信任他。
祁琰走了大约半个多月,元吉特地去了祁家一趟,想要听听看有没有关于祁琰的消息。
不过祁家的祁老爷与祁夫人手中并没有祁琰传回来的信件,此番祁琰入京半点儿动静也没有,元吉焦躁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写了封信,交给了每日从吴州出去的信差,让他帮忙送到京城祁家名下的某个产业中,也不知能否完整地交到祁琰的手上。
这一日,天气晴,入夏的城外尽是虫鸣鸟叫。
元吉撑着一把纸伞坐在了土地庙的前面,旁边放了一个大碗,碗里养了七八条小鱼,小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着,元吉还时不时将手中的糕点喂进去。
土地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她:“你送鱼来给我吃啊?”
元吉没精打采地回答道:“最近太无聊,跟小鱼儿要了八个孩子来玩儿,不是给你吃的。”
土地神啧了啧嘴:“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就跟河水干了似的。”
元吉单手撑着下巴,眉心微皱,道:“我担心他。”
土地神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帮你问了,那小子在京城好着呢。”
“你还能出吴州啊?”元吉睁圆了眼睛看向土地神,赶忙往前凑了凑:“你怎么做到的啊?”
“大地本是一体,我不过是被划分到了这儿而已,要想与隔壁临州的土地神问句话很简单,只要站在地界喊一声就行,隔壁再问隔壁,这不就问来了吗?”土地神摸了摸胡子,全然不说自己废了多大的劲儿。
临州的老土地神是个贪吃鬼,他可是把自己藏得不少好东西拿出来都送给对方了,那人才肯帮忙打听的,一路打听回来,花费也不少咯。
元吉终于有了些精神:“那你问到了什么吗?”
“京中的确发生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