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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竟然全是眼泪。

这究竟是,为什么?

……

清君侧,诛逆贼。

宋澜打着这个口号,从分三路大军,发兵攻向冀州、幽州,青州。

单从她的口号上看,宋澜是冲谁而来的一目了然。洛阳世家一时间人心惶惶,已经有人想要逃跑。

宋澜都做到这种地步,对于女帝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她都敢谋逆,等她真的打进来,怎么可能善待自己的母亲?

陈清蕴现在和女帝算是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然等宋澜攻入洛阳,两人必定一死一伤。

按理说,两个人就算肚子里再气,此时也应该放下成见合作,先想办法将叛乱镇压下来再说。

可是,包括宋元安所有人都高看了这两人的格局。

历史总是一遍一遍重演,窝里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大魏这个草台班子的传统。

陈清蕴和女帝在议政殿内吵了一架,宋寒山认为是陈清蕴逼走了宋澜,那就该他来解决这一切。

陈清蕴必须带兵上战场,粮草、军备也要陈家人来解决。

可是战争并非儿戏,若是女帝不开国库,大军缺乏补给,他就是去送死。

两人僵持不定,前线已经告急。

……

午后,陈府。

宋元安抬头聆听树上的蝉鸣,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盛夏。

她外出终于不用再穿着披衣,头发全部梳成发髻,重叠的的裙摆刚过脚踝,露出绣花鞋,披帛在和风中飘着。

“喝口茶吧,我家主人没那么快来。”

宋元安回头望去,侍女已经将泡好的云雾茶捧到她面前。

“你们家公子连时间都算不准?”宋元安问道,“我来了,又将我晾在这里。”

今天早晨,陈清蕴派人来皇女府将宋元安请来,说是商量廷尉司的事情。

宋澜已经逃走,廷尉司对于陈清蕴来说已经失去了作用,也该交还宋元安了。

宋元安其实很好奇陈清蕴和女帝之间的进展,她摸不准陈清蕴的打算。

夏侯家虽然号称有十万大军,但是军队里掺杂了不少流民、胡人,良莠不齐,夏侯家草莽出身,幽州苦寒,军需补给不足,真的对上中央军,只能是以卵击石。

洛阳世家为了自保定然会全力抵抗,宋澜只能尽可能削弱世家实力,并不能真正取而代之。

不然,当初宋元安也不会怂恿她离开。

她一开始,给宋澜指的就是一条死路。

但是宋元安现在发现,不确定因素太多了。陈清蕴和宋寒山之间的沟壑太深,要是他们一直拖下去……

宋元安想起楚国,曾经的楚国,目空一切,大魏根本就不是楚国的对手。可是内斗党争逐渐腐朽楚国的根基,短短几年,庞大的敌国烟消云散。

她叹了口气。

抬头打量眼前侍女,方才她陷入神思中,这才发觉,“裴望舒?你果然没死。”

虽然早就知道了她还在人世的消息,可这么大个活人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宋元安还是吃了一惊。

“是我。”

裴望舒跪在她身边,介绍道:“我现在,是陈府公子的侍妾。”

宋元安忍不住冷笑,“他真纳了你?”

“是呀,而且每天夜里召我去他房间里‘侍寝’,也不让我上床,就是让我给他说一堆楚国的事情,裴家人的关系,连书晏以前在皇宫中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什么都要提一嘴,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热情探究楚国,还让我教他楚国密文,不到半夜还不给睡觉。”

裴望舒打了个哈欠,颇为抱怨,“刚开始,我觉得他不是个男人,后来,我怀疑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