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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山 曲小蛐 152395 字 1个月前

戚白商未意料这位惯拿捏一家之主架子的父亲会先至,只得暂压下与兄长谈话之事,应声入了座。

一番言语关怀,屡次夹菜入碟,可惜戚嘉学如何示好,戚白商从始至终便是温声应和,除此之外不做任何旁的反应。

像是对着一团棉花,无处着力。

戚嘉学笑得脸都有些僵,想起过往种种,也只能认了这个软钉子。

临近席末,戚嘉学放下筷子,神色稍肃地望向戚婉儿:“我今日听了一两句闲言,说是谢公在马球场里,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位陌生女子亲密相依?”

“……咳。”

戚白商呛了下,忙放下筷箸,仓皇地饮了口水。

原本走神的戚世隐神色微动,看向了她,又同样落去戚婉儿身上。

戚婉儿倒是没什么意外,她反应极快道:“父亲误会了,是有人马匹受惊,险些冲撞了人群,谢公这才踏案御马,免去了一场灾祸。”

戚嘉学将信将疑:“可我听市井传闻,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父亲也说了,是市井传言,信不得。”戚婉儿道。

“……”

戚白商在一旁看得都有些惊讶了。

婉儿是从何时开始这般,说起谎来都面不红气不喘的了?莫非是叫云三那个素有风流名还不太正经的云家小少爷带的?

不过。

戚白商转念一想,在婉儿眼里,兴许便是这么一回事。也算不得说谎。

“最好是如此罢,”戚嘉学皱眉道,“如今戚家是已然绑上二殿下这条船了,无论此婚成不成,皆不可能再逃得脱。便是为了家门,也不能叫谢公对你生了不满,你可明白?”

戚婉儿黯然低头:“…是。”

一旁,戚白商微蹙眉,正要执言。

就听戚世隐忽然开口:“父亲,婉儿自小养在深闺,素有才名,又知礼明仪,绝无过错可能。纵使二人婚约有了什么疏漏,也定是谢清晏之咎。”

戚嘉学不满道:“什么叫谢公之咎?何况她就是养在深闺,我才担心她学去了她母亲那等搬弄是非、惹人厌恨的性子,再——”

“父亲。”戚白商忽清声抬眸。

戚嘉学蓦地一顿,此刻才注意到戚婉儿有些发白的脸色。

他攥了攥拳:“罢了。你们用膳吧。”

几息后,戚嘉学起身,“白商,你随为父来一趟。”

“……是。”

戚白商蹙眉起身。

她自是不想的,只是此刻婉儿正难堪,若是叫戚嘉学再多留,就是额外磋磨她了。

不过离开前,戚白商给戚世隐使了个眼色,又做口型

𝑪𝑹

,定下待会一谈的事,这才随戚嘉学离开了膳堂。

父女二人最终停在了观澜苑中,一处临湖的亭下。

寒风萧索里,父女二人默然许久。

在戚白商忍不住抬手拉紧身上狐裘时,终于听得戚嘉学开了口:“你可是怨我?”

“白商不明父亲意思,我应有何怨?”

戚嘉学背对着她,于是戚白商虽语气无辜,面上神情却是连敷衍都懒得。

她低瞥着眼,望湖里早已枯败的荷。

“怨我不曾接你母亲入府,不曾给她明媒正娶,甚至对你也……”

戚嘉学没能说尽。

戚白商停了几息,轻眨了下凝霜的睫:“不怨的。”

这是戚白商的实话。

兴许曾经孩提时,艳羡旁人阖家圆满,父慈女孝;或是母亲刚去世时,孤苦无依,流落青楼;再或是归府不久,满心盼望,日日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