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影的人群跨过大门入内,如水般流入厅内,只有一身蓝裙的少女逆流而出,像一条跨出池塘的小鱼。
提着裙摆跨出大门,程知舒还不太熟练穿着高跟鞋走路,不甚熟练地走了一段,才想起外面也才黄昏。
身在厅中,她总觉得是纸醉金迷的夜晚,那种氛围总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其实外面才夕阳西斜,落日熔金,给大地镀上朦胧的金黄光晕。
程知舒举起手机,努力辨认方向:“记得昨天看过地图,观卉凉亭应该是在那边……”
让一个路痴在从没来过的地方找到对的路,是一项艰巨的考验。
此时宴会的主人还未正式登场,还有源源不断的宾客到来。
穿着考究制服的侍者在各处引路,这次到来的客人很是陌生,也很特别。
其中有个金发碧眼黑西装的外国女人,金色长发一根不落地梳在后脑勺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发型在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选择,想梳得好看也难。
一是头盖骨弧度不够有优越,二则是不是所有人的发际线都能光明正大地暴露。
这位严肃的小姐却没有这些顾虑,五官浓烈的脸没有表情,好似享誉国际的超模,铺着地毯的路似乎成了她走秀的T台。
侍者微笑引路,心想这位应该来头不小。
“芙洛拉,你这是来参加生日宴会,不是来巡查公司业务的。”薄曼晴注意到身边朋友的表情,提醒道,“不要这种表情,开心一点。”
芙洛拉:“我觉得我挺开心的。”
意料之外的,她中文水平很好,字正腔圆如电视台主播。
这让侍者稍感惊讶,还以为她会一开口就是尾音短促的外语,如她外表般傲慢。
想了想,芙洛拉解释道:“我还带来了礼物,是家主特别喜欢的藏品之一,以此表达我的喜悦。”
薄曼晴扭脸,仔细端详芙洛拉的脸,忽然道:“你笑一下,这个国家的人特别喜欢会笑的人,会觉得很亲切。”
“……”芙洛拉努力了一番,让自己平直的唇角上升了几点像素点。
薄曼晴忍俊不禁:“芙洛拉你这人真有意思,话说家主没有打电话过来控诉你的不听话?”
芙洛拉上升的几点像素点下降,还有向下弯曲的趋势:“她生病了,没办法打电话教训我。”
说到教训这两个字,前方有什么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海水般湛蓝的双眼看去。
薄曼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年轻女孩。
程知舒捧着手机,忍住抓脑袋的冲动,念念有词地从两人面前离开:“东、东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应该是这边吧……”
忽然,程知舒站定,原地转了一圈,用手机指南针确定了方向,下定决心往那走去。
程知舒:“这边是东,往这走。”
薄曼晴看她孤身一人,便对侍者道:“我们已经知道路怎么走,你去帮助那个迷路的女孩吧。”
侍者回答道:“她并非客人,与小奚总关系密切,稍等就会有人帮助程小姐的。”
话音刚落,端着酒托盘侍者直奔程知舒,躬身询问她的疑惑。
芙洛拉再次说出了与她外表不搭的纯正中文:“与奚从霜关系密切?”
薄曼晴则抓住了重点:“程小姐?她不姓奚?”
侍者礼貌一笑,却不再解释了,继续引路。
对方不愿说,薄曼晴也就不问了,跟了上去,走出一段距离
芙洛拉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被薄曼晴叫了几声才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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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厅内,好不容易把无关人员都打发走,奚从霜才喘口气,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