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去外头给人卑躬屈膝当小厮使唤?”
温荣抱着竹筒斜眼看向梁氏,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蝇头小利?娘你知道一百两能买多少米多少面吗!一百两都够一个普通百姓家花费数年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攒不出来一百两!”
温苒苒看向温荣,很是惊讶于他的长进。他是长房长孙,自小就是被捧着宠着长大,两个妹妹都得让着他,家中亲长都是对他百依百顺。除了不让他雕刻,可算是顺风顺水长大的。
伯爵人家的公子,富贵窝窝里长大,他也不曾见过百姓疾苦,“何不食肉糜”应当是刻在骨血中的。
可是温荣才去摊子上多久呀,他竟能懂得这些、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温苒苒欣慰不已:这独苗苗总算有棵小树的模样了!
温正良与温逸良也不禁点头。尤其是温正良,破天荒地拍拍儿子肩膀夸赞道:“荣哥儿,你如今愈发有长进了,可见磨难才是最好的刻刀。”
温俊良坐在车边,扒拉着大侄女留的几串葡萄吃得正香,眼看着大哥二哥都夸了,他不开口不好,也跟着道:“大侄现在可比从前在伯府里头懂事多了,还能自己赚钱。我要是会刻东西轮得着他?”
梁氏见夫君儿子如此让自己没脸,更是委屈气愤:“我在外帮你们张罗差事,回来了竟还要听你们的冷言冷语,冤孽!当真是冤孽!”
温荣很不稀罕地撇撇嘴:“我又没求着你去帮我张罗,你在外头碰壁受气也别回来拿我撒气!谁惹的你你就找谁去!”他说着,想起些从前旧事冷哼了两声,“往常舅舅他们要求你办事,还给你脸子瞧,你不仅乖乖去办,还得哄着他们,那时也没见你动这么大气,喊他们作冤孽的。”
“怎么?娘你觉得舅舅和表哥表弟他们比我亲?”
温苒苒听了一皱眉:嗯?扶弟魔?
梁氏气极,甩开沈氏指着温荣的鼻子骂:“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那是你舅舅和表哥表弟,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亲情!”
“我眼里只有温家的长辈亲情!”温荣见自己娘竟为了他们几个骂自己忤逆不孝,也甩开膀子发起火来,“咱家败落的时候,外祖家可有送过一文钱来?可曾让你回家去住?”
“孙家外祖可是求着三婶婶和离,要她带二妹妹回家的!”
温俊良揪葡萄的手一顿,瞪着温荣暗骂道:小王八羔子,还提和离的事!
孙氏很是得意地挺挺腰杆,人跟人的父母可是不同的。
要她说,那梁家确实不像话。温家没败时恨不能日日登门住在伯府里头,败落后竟是扭脸就走。他们这一家子跟梁家不相关也就罢了,但梁氏和温荣可是他们嫡亲的女儿和外孙,竟也能舍得撒手不管?
梁氏嘴唇颤抖,气势也不如方才盛,挤了半天挤出一句分外苍白的话:“你、你外祖家也是不得已。”
温荣冷脸扭头:“有什么不得已?无非就是外祖家见咱们家不中用了,这才与娘断了来往。”
“谁说娘家与我断了来往了?”梁氏想起近日之事,也不哭不闹了,瞥了眼孙氏得意洋洋道,“你外祖父说了要帮你谋个差事,你舅舅已经托人去巡城监走动了。虽比不上从前,但也很是体面,总要比你现在跟着摆摊做个市井小民强!”
梁氏说着,又转头看向温正良,想着自己现在娘家得力,也是挺胸抬头支棱了起来:“我父亲说了,他会尽力替你走动,那竹筒快扔了罢!”
温正良最是清楚自己那位岳父和大舅哥的嘴脸,肃着张脸冷笑道:“可不敢劳烦他们。”
“就是,往常给咱家送了串葡萄来,走时金银玉盏都成筐地往回拿,恨不能把伯府给搬空了。这次说要帮忙,还不把咱家这两间房都拿走了才算完?”温荣摆手,很不情愿地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