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
房门开了缝隙,安琳听见步伐声喊道:“现在来干什么?忘了什么东西还是没有饭吃?一整天不在,你不在我也懒得下去,今天一天没开张,现在天都黑了倒是来了。”
安琳抬眼,望见梁吟身后还跟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眼睛微圆,怔住。她低眸一瞬,搓搓手上麻将,理了理自己衣领和头发,跟牌友们比了个眼神,撑出笑脸站起来,“真是,带人来也不提前说,来,坐坐坐,我去洗几个水果。”本来粗犷的声音温柔了几度。
白明辙连连摆手:“不,阿姨,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安琳说着转身去了厨房,几秒后转出来,揪着梁吟的手臂去卧房,打开衣柜门摸出钱包,里面找出张压平褶皱的红钱递给梁吟,“去看看楼下张二家关门没有,关了给他打电话,买点水果来,想吃什么买什么。”
梁吟看着没接,这比她一天的工钱还多,更何况她今天全天旷工。
“别省钱,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安琳语气严肃,握着梁吟的手把钱塞进去,梁吟感受到她炙烫掌心的粗糙纹路,沉默地去了。
安琳和朋友们说有事,今天先散了,大家笑闹着清算桌上的一元五元零钱,安琳数完,红光满面地宣布她是今天最大的赢家,赢了二十三块。其他人相继离去,安琳坐到白明辙旁边的沙发上,笑问:“背着书包,还在读书呐?快放下放下。年轻好啊,年轻好。”
白明辙顺从地脱了书包,乖乖点头,露出牙齿开朗笑:“是,大四了,在A大上学,来这边做实习。”
“A大!高材生呢!小伙子不仅长得俊还成绩好,你和我们阿吟是校友呢,她也是A大的学生。”
“居然是学姐么?”白明辙满眼惊讶,寻思学校未来就业这么糟糕的么?还本市最高学府,完了啊这是。
“她没和你说么?这孩子,就喜欢藏着掖着,有个文化词叫‘内秀’,我们阿吟就是内秀,内敛,不张扬,过日子就得这样,太张扬了遭人嫉妒,不好,日子是过给自己看,不给别人看,”白明辙连连点头,安琳又问,“小伙哪儿的人?”
“阿姨,我本市的。”
“好啊!以后来往也方便,好啊,太好了。家里几口人啊?”
“还有个哥哥。”
“家里幺儿啊,那肯定很受宠,好,好,好。”安琳一激动就容易嗓门大,搓着手心汗液,眼睛一停不停地盯着白明辙,白明辙被盯得都害羞了,心想哪家房东这么热情,快要招架不住了。
梁吟这时拎着水果回来,白明辙连忙迎过去,“学姐,不用忙了,我们看看房间吧,天晚了,我还得回学校,晚上有宵禁。”
“是、是。”安琳嘴里念叨,表情石愣,于沙发呆坐,望着梁吟转动空房门上的钥匙,带白明辙进去看了看,二人谈论着什么租房什么租金,梁吟把白明辙送出门去又回来,问她怎么样。安琳“哇”一声哭出来。
梁吟愣了,递纸巾给她擦眼泪,“琳姐,怎么了?”
“出去!出去!回你的家去!”梁吟被满脸泪水的安琳撵出大门。她想问安琳对白明辙观感如何,也只能之后再问。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梁吟拿店里一个粉色的塑料袋装着红色婚帖,带回出租屋。打开门,迎过来的是顾思成明亮的眼睛和笑颜,他怪罪:“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桌上摆着几个已经冷了的小菜,梁吟把袋子放在鞋柜上,主动拿了盘子去热。顾思成跟着她去阳台,先是守规矩地站在一旁,忽然自后搂抱梁吟的腰,凑近闻了闻她脖颈,说:“有别人的味道。”
“?”
“男士香水,玫瑰和乌木,”见梁吟发懵,顾思成下巴搭在她肩上,又问,“你今天去医院了么?还有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