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过成片的营帐和火堆,来到空旷的车队旁。
随行的奴隶们在一旁牵着马匹吃草,霍西奥绕过他们,在一辆马车前停下。
值守的士兵认得他的脸,纷纷收起武器对他行了一礼。
霍西奥跳上马车,这辆经过特殊处理的囚车四壁都有结实的钢铁覆盖,只留一扇小门供进出,唯一的钥匙在霍西奥手上。
马车内的青年正在闭目假寐,听见有人进来,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客观来说,阿塞洛缪这些天的待遇其实相当不错,克里斯特宝藏事关重大,庞西撬不开他的嘴,试图用怀柔政|策感化阿塞洛缪,除了自由以外,阿塞洛缪和他的同伴享受的一切都是行路过程中能达到的最好水平。
霍西奥知道庞西下的功夫十有八九会打了水漂,但他没打算提醒。
“你看上去状况不错,”霍西奥回身关上门,意味不明道,“这些天的伙食还满意吗?”
阿塞洛缪抬眸扫了他一眼,眼底滑过一抹憎恶:“有何贵干?”
“没什么,”霍西奥席地而坐,笑道,“只是来通知你,方才的袭击者已经抓住了,其中就有你的同伴。”
阿塞洛缪顿了顿,他眯起眼睛望向霍西奥,只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与往日如出一辙的笑意。
枯燥,冰冷,像一潭发臭的死水。
同样的微笑却如此不同,有人令人感觉如沐春风,有人却只令人生厌。
见阿塞洛缪没什么特殊的反应,霍西奥继续问:“你不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阿塞洛缪只觉得厌倦,数日的囚|禁与奔波让他身心俱疲,只希望这人能立刻滚出去,他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因而只是重新闭上双眼,没有理会霍西奥。
霍西奥见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怜悯:“哎,这副滚刀肉的样子和你父母亲真是天差地别,就连那个骗过我眼睛的孩子都有骨气,你这个正牌王子却是这副样子,他们在天堂看见了,想必会失望吧。”
提到族人,阿塞洛缪的双拳猛然收紧,十年如一日的憎恨在胸腔翻滚,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你不配提他们。”他咬着牙道。
霍西奥耸了耸肩,从地上站起身,作出离开的架势:“行吧,看来你似乎并不欢迎我,那我只好先告辞了,罗穆殿下。”
他一只脚踏出马车,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道:“顺带问一句,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来救你么?”
霍西奥没有得到回答,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没有必要。
他不在乎,而阿塞洛缪从未怀疑过。
小门砰一声关上,黑夜中的草原,偶尔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鸟鸣,隐约的马嘶和人声传入马车内,没过多久便消失不见。
阿塞洛缪在宽敞的马车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黑夜寂静如死亡,像方才的喧闹不过是错觉。
*
伊斯维尔二人搭乘的车队在路上行了约莫五日,第五天傍晚,莫拉塞尔的车队终于抵达了勒路国的王城。
勒路为莫拉塞尔的贵族在领主堡安排了房间,其余仆从则在附近的旅店下榻,由于伊斯维尔二人受莫拉塞尔领主看重,因而在领主堡里分到了一间屋子。
两人刚放下东西,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有一名仆役过来敲门,说是莫拉塞尔领主想要见他们,两人也只好披上刚脱下的外袍,跟着那仆役来到领主堡的另一端。
莫拉塞尔的领主姓“赛和”,他面容白净,全身上下覆盖着细细的绒毛,头顶一对壮观的鹿角,从它的完整度和光泽来看,莫拉塞尔领主应当没在保养上少下功夫。
见到两人进来,莫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