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浅浅覆了一层灰,应当是有几天没收拾了。
李重焌记得前几回他来的时候,这食盒每次都很干净。
他不知听谁讲过,或许是钱葫芦吧,他说甄华漪每日都会经过这里,放下她亲手做的糕点。
他起身走向窗台,伸手翻开了食盒盖子。
里头有几枚单笼金乳酥静静地躺在白瓷盘子里,乍一眼看过去是金黄饱满的,他伸手一捏,又硬又干,他稍微用力,就
在他手指上碎成了渣滓。
她的乳酥放得太久了,李重焌怀疑或许是放了月余。
只会做表面功夫敷衍他么?
好,好得很。
他捻起一块乳酥,塞进了嘴里。
又干又硬又涩,但他一块又一块,将这乳酥慢慢吃完了。
送到嘴边的东西,他想他不该放过。
李重焌将食盒收拾好,重新放到窗台上,他迈步走出了画室,招手让钱葫芦走了过来。
他想要唤钱葫芦将甄华漪带过来,但转眼又改变了主意。
“回府。”
他想他受了甄华漪的戏弄。
没有人能够戏弄于他并全身而退。
但在报复之前,他必须亲手查证。
*
甄华漪今日在学堂上破天荒地睡着了,她被推醒的时候还十分茫然,转头看见贺兰般若探究的眼神:“甄才人,你是生病了吗?”
贺兰妙法也看了过来:“你脸色不太好。”
甄华漪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端正坐姿,就看见魏大家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甄华漪紧张起来,不知魏大家会怎样刁难她,她小心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瞧见李雍容的身影,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出乎意料的是,魏大家只是淡淡道:“才人既是生病了,就回宫歇息吧,”她顿了一下道,“课业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抽时间去才人宫中教导。”
贺兰般若道:“何必麻烦先生,就由我们姐妹去就好了,甄才人,如何?”
甄华漪脑袋昏沉,她实在撑不住了,听见贺兰般若说话,只是点头。
甄华漪回了绿绮阁,养病的第二天,贺兰姐妹便登门拜访。
甄华漪原以为她们只是说客气话,倒是没想到她们真的来了。
贺兰姐妹两人将魏大家这几日的功课都给甄华漪讲了一遍,甄华漪忍着头痛认真地听后,三人将功课放下,闲聊了一会儿。
甄华漪和贺兰般若搭过几次话,知晓贺兰般若性格活泼,说话讨喜。她平日很少和贺兰妙法接触,今日一见,才知贺兰妙法比她妹妹更胜一筹。
她文雅端庄,却从不拿腔拿调,自有一股天真从容,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欢喜。
贺兰姐妹和甄华漪说起围猎的事。
贺兰妙法道:“过几日就要去围猎了,每年冬日,爹爹都要带我去围场,这次又是,这么冷的天,我还情愿待在府里。”
贺兰般若笑容浅淡:“我是这两年的冬日才跟着爹爹去的,倒是还觉得新鲜。”
她抬头看一眼贺兰妙法。
有时候贺兰妙法的天真其实有些伤人。
又闲聊了几句,贺兰姐妹起身告辞。
甄华漪从窗子里看贺兰姐妹往外走,却见到李元璟从凤仪殿正殿走出来,和贺兰姐妹刚好碰上。
贺兰姐妹齐齐行礼:“圣上万安。”
李元璟这才注意到这姐妹两人,他抬手让她们起身。
贺兰般若见了李元璟心中惊喜,她想给李元璟留下印象,但一时竟缩手缩脚,不敢贸然动作。
而贺兰妙法大大落落地对着李元璟笑了一笑。
李元璟一时有些新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