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江铃儿的同时,江铃儿也在打量他。
宋伯伯比记忆中那儒雅又威严的模样……老了许多。
“人人皆道我和父亲背信弃义,狼狈为奸,死得其所。”江铃儿反问他,“宋伯伯也相信我父亲会是投靠金人的奸人吗?”
宋师良想也不想:“我自是不信!”
宋师良和老镖头多年交好,也算看着江铃儿长大,纵然千人万人言说,他也绝不会信老镖头会是金人走狗,背信弃义之人。
“有宋伯伯这句话就够了。”
江铃儿弯了弯眉眼,这会儿又成了以往那个骄矜的、好像没有什么心事,天生没有烦恼的少镖主。
她简短地将她和袁藻的计划告之宋师良,最后落下一句:
“金人绝无可能攻下这座城!”
宋师良被她眼中几乎慑人的光芒一震,一瞬间又看到了老镖头的影子。
得知是江铃儿、袁藻两姐妹联手,宋师良眉间褶皱抚平了些,终于有了一丝笑颜:
“不愧是将门虎女,难为老夫一大把年纪……不如你们。”
手中无意识攥着的白绫落在了地上——
街道上。
袁藻和甘子实像无头苍蝇一般寻了半天莲生无果。
眼见天边将要泛起一抹鱼肚白,到了和铃儿姐约定的时间了。
袁藻咬咬牙,当机立断:
“不行,不能再这样找下去了,你继续找莲生小师傅。”
袁藻说完就转过身去,猛不丁被甘子实攥住了手腕,少年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
“你又要去哪儿?”
“我去叫帮手来,光凭我们两个怎么组织全城百姓……”袁藻说着一顿,看了眼甘子实抓着她手腕的手。
甘子实一愣,松开了手,有点结巴:
“我……”
袁藻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兀自揉了揉手腕,有些冷淡:
“莲生小师傅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人既是你弄丢的……”袁藻说着一顿,无声叹了口气,还是缓和了语气,“一定要找到他。”
说完便转身离去。
甘子实闻言浑身一震,因为羞愧。怔怔看着袁藻的身影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蓦地握紧了拳头,咬牙暗骂了声:
“死秃驴!”
到底去哪儿了?!!——
与此同时风月楼。
空妩自是对那胆敢耍了她的江铃儿恨不得剥皮拆骨入腹,不过瞧着赵逍此刻的模样……
昨个还春风得意、风光无限的青年,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下第一镖总镖头此刻握着手中杯,眼神阴狠,隐隐疯狂……
空妩扫了一眼他垂下的疲软的右臂,极轻地勾了下唇。
只怕他的恨更胜她百倍。
虽然不知赵逍为何笃定江铃儿一定会打开密道,不过也好,省得她去找那丫头算账了,横竖那懂波斯文的小和尚……
不,皇太子才是关键。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空妩放下杯盏,染着猩红豆蔻的指尖抚上赵逍的眉眼,沿着高挺的鼻梁一直向下,挑逗玩弄着青年优越的下颚。
难得这次赵逍没有抗拒,他摔了杯盏,抓过酒壶大口大口灌酒,眼里只有一片令人遍体生寒的阴翳。
空妩眉目流转间,眯了眯眼,笑得更欢了。
松
了手,转而将她一直贴身的手书给了他。
“给你了。”
一直兀自饮酒的青年终于有了反应,像毒蛇一般的眼神缓缓转过来,凝在了那册手书上。晦暗的双眸终于有了波动。
抓住酒壶的左手肉眼可见陡得一震,手背鼓起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