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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躲在里屋后。

就在他们关上里屋房门的瞬间,空妩走进了房门。

空妩觑了文山真君一眼:“你找我?”

说着一边落座为自己斟了杯茶,一边冷嗤了一声:

“难为你这老道还活着,还以为你被那些个名门正道分尸了呢。”

文山真君腆着脸狞笑着:

“就凭那些个外强中干之徒也敢动我?就是袁闻康、陆清元、马三爷联手也不是爷爷的对手!”

空妩冷笑了声,懒得戳穿他。接连两日的碰壁让她眉目阴鸷,消磨了她最后一点儿耐心。

她就不信,大活人还能消失了?

空妩冷冷觑着他,杀伐之气自小小的闺房内涤荡开:

“人找到了么?”

“若没找到……”文山真君第一次不怵空妩,“岂敢来邀空妩大人?”

空妩在魔教七大杀手中排行“空”字辈,是以唤她“空妩大人”。

空妩闻言一顿,瞬间有了好颜色。

杀伐之气眨眼消散无形。

空妩甚至心情极好地斟了杯茶,推到文山真君面前。

“喝吧。喝下这杯茶,好好说。”

文山真君接过茶开怀大笑,第一次同空妩面对面坐着饮茶——

那厢莲生藏在里屋,眼睛透过门缝往外望去——

只见空妩同文山真君在开怀畅饮,不多时又进来了一人。

那是个瘦高的青年,背对着他们,透过门缝莲生瞧得并不真切。只能瞧见三人对坐饮茶。

文山真君嗓音洪亮,似有不解:

“空妩大人,既然寻到了那和尚,又何必执着于江铃儿?横竖不过是个……”

“她敢戏耍于我,我要她死!”

骤然一声怒喝,空妩手中的茶杯登时化为细粉。

即便是藏在里屋的莲生和柳衣容也惊得心脏砰砰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所有人噤若寒蝉,只有那第三人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兀自饮茶。

“不必你动手。”那人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一声,“她自会如你所愿。”

空妩一顿,眯了眯眼,看向那人:

“……怎么说?”

“只要江铃儿敢打开密道……”那人侧首过去,看向空妩,茶杯被他置在桌上。目露疯狂,嘴唇上下一碰冷冷吐出四字,“必死无疑。”

那人侧过头来,莲生也便得以瞧清他的面容……

看清真容的瞬间,莲生霍然抬眸,瞳孔震荡——

竟是赵逍!——

是夜。

太守府。

果然不出所料,太守府重兵把守,堂堂金陵太守竟被金人软禁在此。

江铃儿脚踏迷踪步,像只轻巧的春燕,又像只敏捷的黑猫,悄无声息间逐一解决金兵后,终于探进了太守府邸——

江铃儿人还未见到,已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属于男子的低沉嗓音传来,好似苍凉的月光铺陈满堂。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①。”

江铃儿脚步一顿,探进屋内。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②。”

这道属于男子的嗓音逐渐凄凉,字字句句,好像杜鹃泣泪,字字敲打在心上,动人心脾,江铃儿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寻声走了过去。

那道声音陡得高亢了起来,带着难言的如砂砾翻过般的悲壮哽咽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③”

这是岳帅的诗,江铃儿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