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大家会信谁?”
江铃儿一顿,嘴巴张了张嘴,终还是紧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即便很想驳斥裴玄的话,却也知道她驳斥不了哪怕半个字。
哪怕她回到了家又如何,总镖头早已易主,甚至连小藻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家……早已不成家。
没人信她。
江铃儿咬着唇,沉默了下来。半晌抱着双膝,才低低道了一句:
“不公平。”
年轻道抬眸,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将头颅埋在双膝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用力之大,指骨泛白。
“我爹为了掩护皇太子被天下人误以为是金人尖细,而真正的金人走狗却借着臭道士的身份享受世人爱戴,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哎哎哎,你别一棒子把所有道士都打翻了……”裴玄知道她心里难受,虽然是宽慰的语气,可吐出的话语一字一句都真实的令人觉得森冷,“即便让你揭露了文山真君的真面孔又如何?打倒一个文山真君没用,还有千万个藏在暗处文山真君。同样赤手空拳救得了一个两个大宋子民,可救不了黎民百姓。”
江铃儿彻底沉默下来。
许久才从双膝内像小动物一样抬起头颅,少有的迷茫神情,望着年轻道人:
“那……我们该怎么做?”
年轻道人答得很快:“不知道。”
江铃儿:“……”
裴玄垂眸看着江铃儿垮下的一张俏白小脸,一下乐了。
“不是你邀我来江南这富庶之地寻一个真相?怎么自个儿先迷茫上了?”见江铃儿一脸郁郁的模样,取笑够了的年轻道人终于动了动他的懒骨头,站起来,抻了抻腰,打量着这阴暗潮湿的地牢,“我曾经也以为找着皇太子就可以万事大吉……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才能从长计议。”
江铃儿也跟着站起了身,双手和双脚的镣铐随之叮当响,没人比她更清楚,这镣铐是由玄铁打造,一旦扣上除非有钥匙,否则轻易打开不得。
“哼,方才还说焉知非福呢,还以为你早已想好脱身之法……”江铃儿说着一顿,忽地厉声道,“是谁?滚出来!”
这地牢说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关个十几二十人也绰绰有余。
江铃儿望着牢房的幽暗处,眯着眼冷冷道:
“别让我说第二次,滚出来!”
须臾,接连有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自那幽暗的角落居然蹒跚踱步走出数名和尚。
“别……别打贫僧……贫僧是无辜的,贫僧什么都不知道……”
江铃儿和裴玄皆是一怔,面面相觑,皆有些吃惊。江铃儿比裴玄惊疑更甚,戒律堂向来之关押穷凶极恶之徒,好端端关这许多和尚做什么?
况且她前个为了救个小和尚,也曾偷偷溜进戒律堂,当时没发现什么异样,不想只过了一夜居然抓了这许多和尚关进来。
“你们是哪里来的和尚?”
“鸡……鸣寺。回少侠,大部分来自鸡鸣寺,其余的都是不知名佛寺的小沙弥,近乎……近乎满城的和尚都被抓了进来。”
江铃儿真奇了:“抓你们进来做什么?”
“回少侠,不……不知道。”
江铃儿不由拔高声音:“不知道?”
赵逍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有年纪小的小沙弥不禁吓,已然被吓哭了。
“都怪他……都怪他!方丈好心好意收留他,就是因为他私自悼念老镖头,让我鸡鸣寺上下都被怀疑和金人有联系,连累我们至此!
都怪他!”
江铃儿不想这些和尚平白被关押在此也能和她爹扯上联系,顺着小沙弥指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