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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沉默良久,不同于一般江南水乡女子细软的发丝,她的发是蓬松的、蜷曲的,好像水藻一般,扎成两束麻花辫垂于脸侧,像只娇憨可爱的暴躁小狗。

只不过现在是只落水小狗。

江铃儿又急又气,急她竟此刻还在扭捏犹豫,又气不过短短数月,却时过境迁,两人似乎生了嫌隙,再没有以往亲密……

江铃儿忍不住拽住她腕子:“你到底有何难言之隐是对我不能说的?”

袁藻小脸惨淡如霜:

“我求你了,你别管我了……铃儿姐。”

江铃儿咬了咬牙,眼睛有些红,有些受伤。一直默然在旁不插足姐妹俩的年轻道人忽的出声道:

“有人。”

几人均是一愣,少年和尚被点了哑穴被年轻道人挟持着,闻言余光扫了扫身侧并未发现异样,袁藻同样,正疑惑着只见江铃儿也眉头一拧,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直接抓过她的手,往不远处假山后躲去:

“走!”

等一行人藏在假山后,果然见一行十数名身着天下第一镖服饰的弟子疾步走来,两两对了个眼神:

“右护法有令把大门守好,再派几人在镖局外巡逻,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正要分头行动时,其中一人率先解了衣裳嘱咐道:

“把衣服脱了,别留下痕迹。”

“是!”

江铃儿一顿,见这十数人确为镖局里的熟面孔,又见他们熟稔地褪去了外衣又遮上面容,将守门和巡逻的弟子击晕,把手大门。

只怕袁藻口中比武场上群英被药倒一事,跟这些早已混进天下第一镖的弟子脱不了干系。

江铃儿咬牙暗恨:“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扫了眼被点了哑穴的小和尚,眼下只怕天下第一镖固若金汤,强行闯出无异于自投罗网。她迅速扫了眼四周,如若按小藻所说,她和老镖头的住所皆付之一炬,且小藻的住所也被人看守着,那么只有……

江铃儿从假山后率先走出来。

“跟我走。”——

天下第一镖,大堂。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

残阳如血。

残阳最后一缕光透过窗棱落在天下第一镖威武大堂上刻着的字幅上,那是由老镖头亲笔书写的《苦昼短》,是老镖头平生最喜爱的词。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江铃儿怔怔瞧着,有些眷恋而陌生的抚了抚那字幅上的字迹,抚了抚大堂的雕龙画凤,还有庄严肃穆的案桌,案桌上的笔墨纸砚,指尖抚了抚总镖头的印章……果不出她所料,即便赵逍将一切她和老镖头的痕迹付之一炬,但这里,这里是属于天下第一镖总镖头的宝座,他不会动。

想起之前十数名褪去衣物的弟子,还有他们腕上露出的隐约的黑色月牙印记,还有他们口中的“右护法”……

原抚着总镖头之印的手蓦地狠狠握住印章,江铃儿秀致的眉心落下折痕:

“他们究竟是何时混进天下第一镖,又在效命于谁……”

“真好啊,铃儿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袁藻执起了她的手,小狗似的眼睛亮晶晶的,自见面以来第一次展露了笑颜……江铃儿微微一怔。

虽然袁藻已经知道在武道场上重创赵逍的番邦少年就是江铃儿,可是毕竟身处高台之上,又有尘沙飞土笼着视线,她又不似她爹袁闻康堂主内力修为深厚,只能瞧个大概,未能清晰瞧见江铃儿的身手如何,可方才简简单单一个细节——武功修为越高的人,越耳聪目明。

铃儿姐和那位……她并不知是谁的俊美男子先她一步探知那数十名弟子的行踪,毫厘之差已是天壤之别,已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