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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搂住孩童,耐心地一面在孩童裹着狐裘的脊背上轻拍着,一面在他耳边轻声哄着:

“你这孩子……怎么了?难不成受了什么委屈?真吓着了?”

小丫鬟也急了,围着小少爷转:“哎呀小少爷,饶珠嘴笨,不是真怪子初少爷,还不是……还不是担心小少爷你模样生的这般的好,又不设防,身份又尊贵,老爷又树敌颇多,万一被贼人抱了去如何是好!兰夫人,兰夫人你快替我说说!”

子初抽抽搭搭哭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骤然腹部一声长响,美妇人一顿,笑了开来:

“我的初儿原来是饿了。”

美妇人一把将孩童抱起,身旁的小丫鬟忙说:“夫人还是我……”

美妇人摇了摇头拒了,颇有些吃力的抱着孩童,还往上颠了颠:

“现在不抱,以后就再也抱不动我的初儿喽!走,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子初吸了下鼻子,重重“嗯”了一声,更加紧的紧紧抱住美妇人的脖颈,却在快离开后院之际,不知为何,回头望了一眼。

雪又下了起来。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层层叠叠。除了红墙绿瓦,天地陷入一片纯白。

子初眨巴眨巴一双纯黑的眼珠,将头颅缓缓枕在美妇人柔软的肩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

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什么呢……

子初懒懒打了个哈欠,懵懂的困顿的双眸终究还是合上了——

毒雾笼罩的、依稀只有氤氨月光倾泻的农舍内。

却始终照不到窗台下隐匿的黑暗一角。

“小毒物……小毒物!”

“小毒物你醒醒啊!”

江铃儿朝着那隐匿的黑暗一角,朝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小毒物一声比一声嘹亮的高喊着,然而小毒物始终不为所动。

甚至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始终抱着自己的双膝,头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墙壁,口中喃喃不知在说着什么。

江铃儿咬牙,扭头怒骂浓雾中的火舞:

“你对他做了什么!”

“在使毒这一块儿上,老婆子我和老毒物公冶赤并无区别,天下无出其右。蛊毒蛊毒,在毒更在蛊。是蛊……亦是幻。”火舞一顿,笑纹犹如涟漪扩散在这张苍老的面容上,缓缓道,“既是幻,无药可救。他会被自己的恐惧蚕食殆尽,直至……死。”

话音刚落,江铃儿瞳孔紧缩,下唇咬的血迹斑斑,猛地从地上纵身飞扑,一招“雷霆”打了过去!

火舞冷笑:“不自量力。”

手一扬,密密麻麻的尾后针向江铃儿射去!——

风雪好不容易止了下来。

漫天的银光素裹中,一只纤纤素手握着属于孩童的圆润的手指,一大一小两人同执一支梅花枝,在厚雪上一笔一划写下“子初”二字。

美妇人一面领着他写着自己的名字,一面娓娓道: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意思是……”

美妇人话还没说完,“初”字最后一道“撇”陡得好似一把匕首划破雪地上规规整整的“子初”二字,此时的小毒物毕竟只是个六岁小孩儿,吃了爱吃的糕点零嘴,被美妇人禁锢怀里写了两字已然到了极限,更不耐听那些听了几百回的话,当即挣脱了美妇人的怀抱。

“初儿!”

可惜子初没跑两步就被一双大手好似抓耗子一般,掐着咯吱窝举到了头顶,来人声音低沉,佯怒道:

“说,还敢不敢气你娘?”

来人像座山似的,他使劲儿看了,可因逆着光面容显得模糊不清,但从其风流仪态也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