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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浮起的青筋有种诡异又凄艳的美感。

很快小小背篓在他们的拉扯中绷到极致,两人都不愿率先松手,互相较着劲。僵持不下时,身旁农夫们谈笑的声音落进耳旁。

“哎呦,你可知道金陵天下第一镖老镖头的事?”

“那可不,昨个传开了!想当初老镖头还在我们这儿开设粥铺救过灾呢,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呐!想不到……想不到呐……”

天才第一镖的事终于还是传到这个小乡村里来,想必,已经天下皆知了。

听得“老镖头”三字,江铃儿略微一顿,江湖好手过招往往都在毫厘之间,她不过走神一瞬,小毒物的内力便反噬过来,她闷哼一声震得手背发麻,下意识松手,背篓便在她眼前震碎成一节一节的藤条碎末。

她盯着满地的藤条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蹲下腰来一点一点将这些藤条拾起收进怀里。

倒不是被小毒物打败的挫败感,也不是再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贬损她爹的那种无力和愤怒。

她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完了。

杨大娘就这么一个背篓还给他们整坏了。

走之前一定要补上一个,不,两个。

算了,还是三个吧。

多备几个总不是坏事。

那厢农夫们的闲聊还在继续:

“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是江湖豪杰,哪成想是这样一个勾结金人、勾结魔教的阴险小……”那嫌恶的话语突兀的卡住,忽然化作了求饶,“救……救命!”

江铃儿顿住,抬眸只见小毒物不知何时起居然走到农夫面前,还一手掐住一名农夫的脖颈举了起来,一寸寸收紧扼住他脖颈的手,声音很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铃儿:“……”

他……在干嘛?

江铃儿杏眼飞快地眨了眨,两眼茫然。见农夫面容由红转青,而其他农夫吆喝着围了过来,眼见事态失控,她腾地起身踱步到小毒物身边拽着他扼住农夫脖颈的手……居然拽不动!

只见小毒物眉目森然盯着掌中喘息的农夫,即便方才、亦或之前吵得再凶……都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她毫不意外下一刻小毒物就会拧断他的脖子。

其实旁人如何贬低老镖头的话江铃儿现在已经视若无睹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点就燃的她,反而是小毒物不对付。

好奇怪。

江铃儿多看了他一眼,小毒物昳丽非常又苍白的俊容古井无波,好像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睨着掌中徒劳挣扎的农夫。

可江铃儿知道,小毒物小小年纪心思深沉,他越是面无表情,心中便越是盛怒。

为的……什么?

骂的又不是他爹,他激动个什么劲?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客栈那车夫同样痛骂他爹是阴险小人,而那一次小毒物甚至都不准她出头,那日警告她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别给我随便添麻烦啊。你要是被这种人缠上了,我是不会救你的,知道么?我不仅不会救你,还会亲手剜了你的眼赠给他。记住了么?】

怎么,不过过了这十几二十天自己说的话全忘了?

江铃儿盯着小毒物俊美无俦的侧脸杏眼飞快眨了眨,更茫然了。

其实发生在小毒物身上这些怪异的举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今天不再遮掩或者说……来不及遮掩。

她也无法装作没看到或是说服自己看错了,好像是一滴水落进平静的湖面,心弦一动的瞬间,长睫陡的一颤。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又舒展了开来。

可眼见农夫的面色由青转黑了,都有人奔走喊着报官了,江铃儿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