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天色不早了,你该睡了,我送你回屋休息吧。”
总算将杨大娘哄回了屋,看着她入睡了江铃儿才悄悄踱步出门。愧疚使然,倒也全不是。江铃儿这辈子都没体贴过,完全是为了躲着门外的人。
她在杨大娘屋里逗留好久,以为小毒物也该回去睡了,没想到人还在,临窗坐着,月色透光窗棱落了小毒物满身,灯火的光跃映在他清逸出尘的俊容上,他指尖拨动着油灯的灯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仿佛与无边夜色融为了一体。
总归是她冤枉了人,肯定免不得被这小子冷嘲热讽一顿,江铃儿本想装作没看到的,走了几步到底忍不住扭头大步走到小毒物面前,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错怪了你是我不对,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传出杨大娘身染重病的消息?”
村民们除了务农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隔天就一传十的都知道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小毒物闻言,听到江铃儿说到“错怪你是我不对”时,薄唇扯起一道讽刺的弧度,轻嗤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说:
“等着。”
江铃儿愣了下,更近一步走向他:
“等什么?”
走近后才发现他并非用指尖把玩着灯芯的火苗,那指腹下捏着一根银针,那是……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那是从偶人口中吐出的银针,她原以为小毒物早扔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小毒物曾说过,“青竹蛇儿口”指的是老毒物公冶赤,“黄蜂尾后针”指魔教八大杀手之一的火舞。
江铃儿长睫颤了下,失声道:“难道你等的是……”
小毒物眼一眯,忽然道:
“来了。”
话落的瞬间,指腹下银针穿过灯芯倏然飞去,钉在了窗棱上。
一室陷入黑暗中。
与此同时江铃儿耳尖一动,得益于日日来仿着杨大娘,用布带遮眼,练这一双耳视物,倒真让她练出一些名堂来。
耳听房顶传来的动静,借助屋内铺陈几个跃步上了房梁,这乡间老宅多是稻草、木板搭建,横梁顶上也只单铺了一层瓦,江铃儿耳听得动静,一把从瓦片间隙中伸出手抓住来人脚踝!
直接从屋顶上拽了下来!
那人不妨甚至头着地就这么摔了下来!黑暗中两人还过来几次手,准确说是江铃儿单方面将他摁在地上打,出乎意料的是,这人虽然身高腿长还有几分腱子肉,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但空有一身蛮力,招式毫无技巧,不是江湖中人,甚至连个练家子都不是。
直到对方不再挣扎后,江铃儿才反手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从发生到结束也不过半息的时间。
灯火亮起时映出一张出乎意料的稚嫩面庞。
江铃儿和小毒物异口同声:
“怎么是你?”
“果然是你。”
上一句是江铃儿说的,下一句是小毒物说的。
被江铃儿压在身下的人赫然是那日田地里帮她的少年!
叫……叫什么来着?
杨三儿还是杨四儿来着??
江铃儿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许是头着地的原因,被她反手压在身下的少年流了满头满脸的血,看上去甚是吓人,见挣脱不了只能冲着江铃儿和小毒物大笑着吼着,面容扭曲而瘆人:
“我娘呢?!你们把她怎么了?!杀人灭口是么!哈哈哈哈哈你们完了!谁
叫你们敢冒充我!魔教马上杀来了!火舞马上来了,你们一个也休想逃……”
少年话还没说完被小毒物一脚踹在脑门上直接晕了过去。
江铃儿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