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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的幽亮。

他眉心微微一凝,知道这

样的事要分辩起来,那是没完没了的,因此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河东不能再丢了。”

徐复祯把那口黑漆螺钿衣箱的盖子重重一合,冷笑了一声:“河东缺了你一个人就不行了。”

叫他去前线冒这个险,她无论如何不能释怀。然而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河东再失守,北狄就要打进京畿路了。

两人相对无言,天色已经尽暗下来,窗外黑黢黢的,只有朔风刮过的锐响,因此那沉默也是吵闹的,像她心里嘈杂的声音。

好半晌,徐复祯终于开口道:“那我送你一程总行罢?”

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在安抚使身边是很安全的。你又何必冒险走这一趟?”

她的火气立刻上来了:“你去就安全得很,我去就是冒险。”

“战场是男人去的地方。”

“男人真是了不起!”徐复祯冷声嘲道,“可你管不着我。我就是搬到代州去你也管不着。”

他那乌深的眼神望过来:“你如果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别这么意气用事。”

“你不想让我支配你,又凭什么来支配我?”一想到早上的事她心里就来气,不甘示弱地回望向他,“别说现在,就算以后我真的嫁给你,你一样管不着我。”

霍巡依旧望着她,神色没有什么波动,然而徐复祯已经了解他——当他的眉毛微微压低、而唇角又抿起来的时候,那就是在生气。

他也许想到她从前自作主张的种种,说起从前,总是她亏欠他多一点。徐复祯有些后悔,然而人在气头上就是话赶话地言不由衷。

可是方才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再叫她低头便有些难堪。她只好也抿着唇不言语。

他生气了,也许他会摔门而去。明天他出发去代州也不会来跟她告别了。到了代州又被沈珺找一通麻烦,他肯定更生气了。

她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余光身后是有一张椅子的,屈了膝要坐下去,忽然想起那是她衣箱的盖子。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了下去。这不免使她看上去有些滑稽——在这样剑拔弩张、谁也不肯低头的时候,她就这么直接坐在了衣箱上面。

她神色窘了窘,霍巡却忽然上前将她拥进了怀里,轻声说道:“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靠在他的怀里,徐复祯眼眶一热,自鼻腔里“哼”了一声,手却抬起来环住了他的腰。霍巡顺势托着她站起来,低头亲了下去。

后来他们又吻到了床上去。烛台上噼啪地爆了好几次灯花,火光渐渐弱了下去。

徐复祯搂着他的脖颈,期期艾艾道:“今夜要不要……”

“不行。”霍巡握住在他颈间乱摸的素手,“这里人多眼杂。”

哼。徐复祯偏过头,找补似地说了句:“我又没让你在这睡。”

“那真抱歉,是我想岔了。”他低笑道,“你好好睡一觉。明早卯时我们从官邸出发。”

徐复祯眼前一亮:“你同意我去啦?”

他“嗯”了一声:“到了那里要听我安排,不要到处乱跑。”

徐复祯心中腹诽:她这是为谁去的?要不是怕他受委屈,她犯得着跑到那战火纷飞的边疆去么?

他忽然又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低声说道:“我那句话不是看不起你……转运使不靠谱,代州的军需补给全靠你来调度。你留在后方,可用处比我们这些前线的人大多了。”

徐复祯不语,只是点着头。其实他也误会她了,她跟着去代州,并不是为了跟他争功。她用尖尖的下颏去蹭他的脸颊,微微地用着力,有一点压迫的意思。

次日一早,她穿戴整齐,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