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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面,可是印象已经很淡了。要不是怕打草惊蛇,她倒想登门去看看。

不过人已经确定了,那身世迟早能查出来,徐复祯这时候反而不急了。

她又收到了沈珺的回信,自重阳开始,河东路丰州、胜州、代州三地跟北狄起了几次摩擦。入冬之后肯定有仗要打,他不愿意做逃兵。

徐复祯本也不是一定要沈珺回京,只是收到他的信还是有些忧虑。

河东路缓冲着京师和北狄,去年北狄占去了河东四座州府,今年再来一遭,岂不是快要打到京城里来了。那改革的事迟迟定不下来,河东的军费也没有着落,今年一样要吃败仗。

徐复祯是真讨厌她身后那群唯利是图的旧党,只顾到手的利益,那民生与社稷是不在他们眼中的。

她不禁想起前世成王独揽大权的时候,霍巡帮他把朝里的权贵几乎是清洗了大半。前世面对北狄的进犯,他们或许是有胜算的。

今生她把太后扶了起来,这大半年来朝中两党忙着内斗,哪里还有余力管边境的事。徐复祯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不该扶植太后摄了政。

然而这念头几乎是一起来就被她否定了。成王也未见得是什么明君,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还不如自己做主呢。

可她觉得霍巡是可以争取的人——至少在军国大事上,他们不该是敌对的。

次日经筵之前,徐复祯提前半个时辰把霍巡召进了宫里。

可喜领着霍巡进了弘德殿,又一脸了然地替他们关上殿门。徐复祯看着可喜那自以为是的神情就来气,她这回是认真商讨国事的!

霍巡在她面前坐下,微笑道:“怎么了?突然叫我进宫。”

徐复祯跟他说道:“我问了钦天监,今年冬天会特别冷,北狄那边已经飘雪了。他们今年肯定会大规模侵扰河东,可是国库支撑不起这笔军费,就算秋季税银收上来,层层盘剥之后也剩不了几个银子。”

她以前从不私下跟他说公事。霍巡的神色肃穆了些:“我也正有此虑。先前提出改革,正是为了预防如今的局面。谁知道你的人……可真是太难搞了。”

他微微地一笑,似有揶揄之意。

徐复祯不服:“什么我的人?你们改革的初衷,不也是为了壮大成王的势力吗?”

霍巡于是笑道:“好,是我说错了。那你说,打算怎么办呢?”

徐复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不疾不徐地道出来意:“我想让新政先在河东路推行。九月还剩一旬,可以赶在十月之前留下四成秋季税银充作第一批军饷,免得北狄打过来时应对不及。”

霍巡不置可否道:“你们那边都同意了?”

徐复祯哼了一声:“要他们舍掉四成银子还不如杀了他们。”

她又厚着脸皮看霍巡,“所以要你们成王爷先同意,让宗室或旧党的人去当转运使,他们看到有利可图才会松口。”

霍巡沉吟不语。

徐复祯知道,这样一来,成王什么也捞不着,他又不是做慈善的,怎么会轻易同意呢?

“我并不是想为旧党谋利。只是眼下战事在即,为江山计,不得已出此下策。要是将来新政推行到西川路,我保证绝不让旧党往西川路插进一根手指。”她又诚恳地说道。

她如今在旧党中说话的分量还不够。可是要是河东打了胜仗,她借势控制住河东后,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霍巡。

霍巡在她那秋水粼粼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无奈地一笑:“你要我怎么说服王爷?就说跟你私下达成了诸如此类的契约?”

虽是反问,语气却松动了。徐复祯见有机可乘,连忙握住他的手,殷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