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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复祯把脸往内一偏,闷声道:“没什么。病中做了噩梦而已。”

霍巡莫名想起秦萧说的话。她会做噩梦,要人哄。他挨着床沿面对着她坐下,温言安慰道:“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你……”徐复祯不知所措地转头看他。他的亲密态度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霍巡凝视着她:“你不记得我了么?”

潋滟乌浓的眼眸如同一汪幽深的潭水般,要叫她沉溺在里面。徐复祯颤抖着垂下睫毛,浓长的阴翳挡住了那令她心神迷乱的对视。

霍巡却不准备放过她,靠得她更近了些:“祯儿,你看看我。你真的把我忘了么?”

他的气息又笼罩上来,原来那根本不是淡雅的,是霸道的、是侵略的,是叫她不得不悬溺进去的。像潮水一般,层浪挟裹着她,除非她给出一个答案,否则绝对不会退潮。

徐复祯紧闭着眼睛拼命摇头。她的头真的太痛了,根本没办法思考。她干脆耍赖似的背对着他躺下来,用被子蒙过了脸。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头痛,要睡觉,你快点出去!”

徐复祯躲在被子里,赌气一样地赶客,因她实在有些恼怒,又有些没来由的委屈。他怎么能这样逼她?他的态度真令人委屈。

身后人久久不作声。

徐复祯睁着眼,被子里的天地是一片无垠的黑。她在黑暗中眨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细脆的珠帘碰撞的声音。

徐复祯知道他走了。

她心里满胀着委屈,可是又觉得空落落的。也许她真的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徐复祯心里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她睁开眼的时候,屋外已出了太阳。东向的窗户照进朝晖,暖洋洋的。

时隔月余终于见到了朝阳,徐复祯有种奇异的重获新生之感。

记忆里的那些苦痛的经历远得恍如隔世,而徐夫人口中那些她的经历则像用宣纸誊抄下来的一样,单薄得像编撰的故事,是别人的传奇。

她此刻的心绪是前所未有的平和,或许有一点波澜,那就是昨晚那位霍大人。

她问水岚:“是霍大人把我接到这里的吗?”

水岚一想,小姐出宫确实是他一手促成的,于是点了点头。

徐复祯又道:“这个宅子,也是他买给我的吗?”

锦英在一旁听着,抢答道:“当然不是!这是小姐自己买的。”

徐复祯于是转过眸光去看锦英。锦英的变化太大,以致于她昨晚都没有认出来。

“这间宅子不便宜吧?”徐复祯好奇地问,“我有那么多银子吗?”

锦英如数家珍:“怎么没有?不说外地的,就是在京城,奴婢也替小姐管着五间商行、二十几间商铺和作坊,咱们接济霍公子还差不多。”

徐复祯由衷地敬佩:“锦英,你真了不起。”

“了不起的是小姐呀!”锦英恨不能点醒她,“没有小姐罩着,奴婢哪能有用武之地?”

徐复祯格格地笑。那笑里是带着些不以为然的,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厉害。可是她不愿意深思,因为想多了就会头痛,所以她干脆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赞誉。

锦英瞧着她高兴了,这才上前小心翼翼道:“小姐,世子昨儿擢升了工部侍郎。”

听到秦萧的消息,徐复祯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可是她明明记得,秦萧早就是工部侍郎了。而且在她的记忆里,霍巡应该是参知政事才对。

徐复祯于是问道:“那位霍大人,他是御史中丞还是参知政事?”

“参知政事可是副相啊。”锦英道,“有太后在,霍公子怎么可能当上副相?”

徐复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