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一样,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地盘绝不容人侵占。
如果季蘅被她圈进自己的领域中,并随着岁月流逝、身体亲密越来越深,季蘅会逐渐失去退路。
到那个时候,她怕她既不能回馈给季蘅相应的所谓“爱”,不愿放季蘅离开。
多可怕呀。
问真扪心自问,她如果遇到像她的这种人,最终八成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感谢周元承识趣,早早去吃孟婆汤。
不然他们两个斗到最后,只会有一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她一直在暗示季蘅,看一看身后的退路,季蘅却只会坚定地望着她,一往无前地往前走。
让她……悲喜不得。
含霜不在,宽阔的正屋一下空荡不少,凝露仔细地将茶水、点心、枕褥都打点妥当,又一遍遍检查,问真好笑地道:“都齐全了,凝露姑姑请放心吧!”
凝露道:“含霜不在,我心里还怪不安的,总怕哪里做不好。我就在偏房候着,娘子若有吩咐,在窗边轻唤一声我就来。”
问真安抚地拍拍她,“去吧,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要不咱们两个掰个腕子?”
凝露知道她有意安抚,神情放松一点,“要比射箭的准头,我不如您,可要比力气,我可不服输。”
她天生力气大,才会被安排习武,最后到问真身边保护她,问真的力气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前几年又多有荒废,哪里比得上她。
凝露离去,季蘅将外屋的琉璃灯灭了,回到内屋,见问真在床边看书,皱皱眉,将灯移进来两盏点上。
问真心绪不宁时才会在睡前读书,往日含霜见到,便会在屋中添灯,凝露今日太过紧张,反而忘了这点。
问真不大在意,她年轻,眼力好,灯亮不亮都不妨碍,只是心绪不平,难以入睡,想翻会书而已。
眼前灯光一亮,她惊起抬头,季蘅吓了一跳,以为打搅了她,忙道:“屋里灯光暗,看书伤眼,我替娘子再添两盏。”
“我瞧眼前忽然亮了,想瞧瞧是哪家菩萨发了善心。”问真笑着冲他招手,示意不必紧张,过来坐下,“原来是我自己家的。”
季蘅一笑,第一次在问真房中留宿的紧张不知不觉便散去了。
问真的卧房不大,居所讲究聚气,讲究这些的人甚至要将用软壁隔断成一小间,问真不大在意,但大夫人很讲究这些,所以她一向折中取数,没用隔断,是开阔的一大间,但有落地罩下设软帘,晚间放下,卧房中便是一方紧凑的小天地。
除了问真的床榻外,便是窗边有一张小榻,闲坐读书赏花用的,躺能躺下,只是有些拘束。
问真原叫凝露将季蘅的枕褥安排在帘外炕上,季蘅却不愿意,他道:“要么我就在屋里铺上地铺。在外间住,您半夜若起了热,我怕不能留意到。”
问真无奈——她这几日无奈的次数似乎比往常加起来都多。
偏偏问星、含霜,如今再加一个季蘅,都是她强硬安排不下的人。
并非不能,而是舍不得。
“舍不得”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反而比“不能”要重。
季蘅这几日睡眠难安,眼下挂着一团青黑,看那架势,问真若读书不睡,他一定会陪着,问真只好将书本放下,“时间不早了,睡吧。”
季蘅愣了一下,问真已站起身去灭灯,他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觉着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唇角还是不自觉地往上扬。
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问真多少有些不大适应,她倚着玉枕向外看,隔着窗纱,只能隐约看到庭院中树木的轮廓。
田庄中院落与小竹楼有所不同,规整、简朴,正院布置得繁花锦绣,是高大树木与盆栽园圃堆砌出来的,没有天然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