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回去的时候,阿蘅可能得与我同行一次。”
家里从上到下的态度必须统一,如此才能拧成一股绳,永远向一处用力。
季蘅前期敲边鼓,安抚季母的情绪,如今到后期离开家里给季母独处思考的空间,等到一切要尘埃落定时,他得一起回家表明态度。
问真当然理解,并好笑地道:“你带阿蘅回家,何必问我?倒显得我管得多宽似的。”
“身份不同了,您不在意,我却得多留心些。”季芷半开玩笑,“不然影响了您和阿蘅的感情,他只怕恨不得咬我一口了。”
她从前只烦心弟弟性子过于软绵,日后顶不起家业,经历剧变时,发现弟弟骨子里倒有一种韧劲,形势愈严峻,他愈能咬牙挺住,才稍微放下些心。
当时只想着,万一她熬不住撒手了,家里至少能有个顶门立户的人,后来情况转好,枯木逢春,迁居京城,她引着、教着季蘅与人打交道、应对各种麻烦。
剩下的一点心软,倒不算坏处,在关键地方底线清楚便足够了。
季芷冷眼看着,季蘅若真是杀伐果决、说一不二之人,与娘子只怕一点走到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两把过于锋利的剑凑在一起,总会伤到对方的。
如今这样最好。
其实不止男女之间,兄弟姊妹之间是如此。
季芷慢慢地想,如果阿蘅是个目中无人的冷硬性子,她又要多费许多周折,会失去许多东西。
如今这样,倒是一切都刚刚好。
晚膳吃得比中午更热闹,明瑞明苓和问星凑在一起,就如十几只小鹦鹉聚会,问真只听耳边不断有叽叽喳喳的声音,热闹得房顶都要被冲开了。
幸而她对此早已习惯,陪三个孩子玩了一会,说一会话,便在窗边寻了个舒服位子坐下,中午没看完的一卷游记握在手里慢慢地继续翻。
问星跟小孩玩了一会,就嫌明瑞明苓烦人了——她几乎每天都会经历这种阶段,刚见面时是互相都很想念的,亲亲热热地玩一会,她就嫌小孩不懂事,偷偷溜到一边,或者想个游戏哄明瑞明苓一起玩,她坐着当佛祖或者稻草人。
这会问真在这,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多费一点心思,将两个小的打发到另一边屋里玩,才跑到问真身边磨蹭,“姊姊这段日子都不陪我了。”
“天地良心。”问真失笑,“前日陪你们吃的早膳、午膳,下午玩到天黑;昨日我出门去了,却陪你们吃了早饭,今日不过半日不见,就成了我不陪你了?”
问星可不是讲道理的小娘子,满身都是撒娇的本领,蹭着问真不搭茬,“我想姊姊嘛,姊姊多陪陪我,我不可爱吗?”
“是可爱。”问真捏捏她白皙柔软的小脸,“若再讲些道理,就更可爱了。”
问星被评价为不讲道理完全不恼,甚至不胡搅蛮缠,昂首挺胸很骄傲地应下,一本正经地道:“不讲道理,才能多抢到姊姊一会。不然明瑞明苓可会抢姊姊了!”
现在还多了个妖精!
问星记着一饭之仇,彻底放下了老乡爱,愤愤地想t。
本来她明年入学,恐怕就得从明德堂搬出去,和姊姊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现在竟然还蹦出一个姊夫!
可恨的、抢走姊姊时间的姊夫!
那季蘅虽然还没有名分,但听闻姊姊今日下山骑马都是带他一起去的,想必是已经上位了。
看的霸总小说和宫斗小说都比季蘅多的问星小娘子以己度人,鼓着小脸愤愤地想,这一上位,从此就大不一样了,还不狠狠排除异己,抢占姊姊的时间?
问真全然不知她的小脑瓜里都在翻滚着什么宫斗经,伸出一指戳戳她鼓起小脸蛋,“怎么,昨日没能陪你吃午饭,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