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坚强,拍了拍她的手。
正逢大夫人那边来唤她过去见人,她徐徐起身,留给宣娘一句:“我叫品栀留下,她是个伶俐的,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就是。”
品栀连忙上前,冲着宣娘笑盈盈一礼,宣娘冲她微微点头,对问真却道:“我就那么叫姊姊不放心?”
“怕有人欺负你。”问真笑道:“她能立刻跑去找我,我好来给你撑腰。”
宣娘哼道:“她们可没那个胆子,再多的闲话,我听不到罢了,说到我面前,我可不是好性子。”
“是是是,赵家大娘子最厉害了。”问真眼神示意品栀留心,宣娘气她敷衍,又哼了一声。
幸而还没人敢在徐家的场面上生乱,这一日满月宴平平顺顺地过去,徐家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见明的婚事,大长公主亲自请出黄历本子,要挑选出最近的吉日,行纳采之礼。
宣娘被前未婚夫家耽误了几年,年岁已经不小了,见明正值婚龄,见通明年就要成婚,原本他这里迟迟没有进展就罢了,如今既然有了进展,不如快快操办,届时好双喜临门。
大夫人处处力求尽善尽美,七夫人月份愈高,她年龄高,怀这一胎不如问显的时候轻松,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这反而合了大夫人的心。
她这里热火朝天地忙着,问真干脆利落地在内宅做了最后的收尾,在总管房大管事秦管事的沉默下,内院储藏金银陶瓷器皿的厨茶库房总管被革,数位管事家中抄检,账目与库藏核对整齐后,人通通送到庄子上——当然不是京郊附近环境好的。
原本只管茶房下所辖药材账目的洛锦走马上任,成了厨茶库房大总管。
虽然早知道跟着大娘子必会有好处,没想到这好处来得这样快,洛锦是徐府中的老人,从扎小发鬏就开始学规矩,再到内院侍候、成婚管事,她没被天上掉下的大饼砸昏头脑,走马上任后,仍然兢兢业业,保持谨慎细致的态度对待库房总管一职。
查办最严重的是买办与账房,此二处内中数名管事私下联络有亲,同气连枝,共同谋划,一个负责采买、一个管钱,勾结到一起,自然是油水最丰厚的组合。
大夫人原本心里有些预料,真见到账目的时候还是不禁冷笑。
最终抄检查办,人拧送官府,以奴欺主,按律法办的下场已经足够严峻。
至于剩下,到都是小处,自检成功的厨房、茶房等相安无事,一点不合规的作为,各人领了惩罚便算了结。
问真格外关注的田庄收租没叫人失望,他刚刚上任不到一年,竟然就敢倚仗徐府的势力要强买良田,幸而还没做成,大夫人与徐缜听了,都又气又庆幸。
他被发落得比贪钱厉害的那几个还狠,狠到足够震慑徐府乃至族中所有人,想要倚仗公府势力,贪赃枉法、欺压良民时,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腿、几条命够用。
收地租子的差事暂时交给钱妈妈之夫总领,他原本就管着一部分,此次一查,账目清楚明晰,在庄子上口碑不错,倒叫大夫人稍感欣慰。
但这种事交给同一个人总领不好,没有比对,不能更加清楚地了解下面的情况,容易养大了人心,如今钱翁或许忠心尽事,但财权独揽一年、十年过去,他对着每年经手的沉甸甸的铜板,还能一直无动于衷吗?
大夫人不喜欢用那种方法考验人心,钱妈妈自幼服侍在她身边,陪她出嫁,到如今是做姑姑的人,她希望钱妈妈能有个好结果。
合适的人选还在斟酌当中,问真如今要做的还有施恩众人,安抚人心。
棍子打了下去,甜枣总是要给的。
储藏丝缎皮毛的库房管事是服侍大夫人出身,办差十来年确实老实稳重,账目清楚干净,没有贪渎之举。
徐府至今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