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跟着季蘅一起,随凝露走到廊下。
正屋里,徐问真正与周宣雉派来的人说话,笑道:“你家小娘子好?”
“小娘子好,只是爱哭闹,又认人,乳母、保母们都哄不好,在我们县主身边便乖巧。”年轻女人眉目带笑,回道:“我们县主还叮嘱奴婢告诉您,洗三逃过了,满月酒可千万不能逃。”
徐问真看着侍女带来的周宣雉的书信,眉眼间含着一点慵懒轻松的笑意,“告诉你家县主,玉春酒有得是,只看她有没有那个酒量了。”
周宣雉在信中“控诉”问真,竟然一声不响领了爵位又受汤沐邑,表示嫉妒非常,如果徐问真想要消解她的嫉妒,挽回她们的感情,非十年陈的玉春酒畅饮不可,信末又话锋一转,非常热情地表示要给她介绍一些“贴心人”。
同时炫耀了一下她家刚刚落地的小观音娘是何等的可爱。
周宣雉四日前喜得一女,早定好了乳名叫观音。
根据徐问真带侄儿们的经验,刚出生几日的小孩与好看二字往往不能沾边,但亲娘看自己孩子,自然如看珍珠宝贝一般,怎么都是可爱的。
这时孩子不要乳母,只黏着阿娘,虽然是负担,品味起来倒甜蜜。
徐问真又吩咐使女道:“告诉你家县主,好生养身子,无需来**的心了。——你们小娘子在宣雉身边需得她来哄?她产后气血虚亏,还是要多修养身体。”
使女笑道:“小娘子只要在县主身边便好,倒不闹,乖巧得很,只是离了县主便成了混世魔王了。”
“那就是亲母女的缘分了,她独与阿娘好呢。”徐问真微微一笑,叫她:“回去转告宣雉,观音娘的满月礼我必会去的,礼物早备好了,叫她等着吧。”
使女含笑应下,那边婢女通传:“娘子,凝露姊姊回来了。”
含霜从外头一打帘子进来,微微低身,回道:“季三郎君到了。”
周宣雉身边的女使听到这个称呼,看含霜的态度,稍微有些惊讶,不禁留神细看,却见徐问真含笑颔首:“叫他进来吧,外头怪冷的。”
不多时,只听帘栊轻响,她熟悉的凝露引着一个约未及弱冠的年轻郎君走进来。
那郎君身量高挑,面容俊秀——但这并不难得,她跟在周宣雉身边多年,所见的俊秀子弟数不胜数,这位郎君在其中并不算出挑。
难得在双目尤其澄澈,且虽然衣着朴素,并不似高门子弟,但乍入富贵场中,未流露出艳羡贪婪之色,反而一派温吞平和,目不斜视,身姿挺拔,俊如修竹。
这份好涵养,在年轻人身上实在难得,为他更添三分俊朗。
女使不禁流露出两分赞叹。
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的季蘅当然不知道,他紧张之下的身体紧绷挺胸抬头和目不斜视竟然给他在外人眼中加了印象分,他入内后,眼睛便只看向坐在上首罗汉榻上笑吟吟的徐问真了。
他走到屋内,向徐问真叉手为礼,在京中日长,与人打交道多了,他行礼的动作愈发自然从容,“娘子安。”
“先坐。”徐问真口吻温和如一池温水,眉目含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亲近而平常地张口吩咐。
如此的说话口吻,越过叫起直接命坐——周宣雉的女使直觉自己窥探到了天大的秘密,心怦怦跳,忙控制住自己的目光,恭敬地微微垂首,不敢再看那位年轻郎君。
徐问真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眼中划过一丝真切的笑。
本来还要设法将消息自然地传出去,如今好了,这件事有人帮她办了。
季蘅被她如此温和亲近的笑容定住,只觉被骀荡着的春风吹了满面,又如浸在热乎乎的温泉中,叫他不知所措。
含霜已搬了软墩来,笑道:“郎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