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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大娘子 青丘一梦 157261 字 5天前

去,臣敢问,那韩获区区一七品县官,怎就有如此大的胆子,直接杀人灭口?”

他言辞悲愤,满怀后怕,“江州刺史还查出,原本从江州回京的路上已经被韩获布满了刺客,若非真娘还算机灵,看着韩获态度不对,恐怕事有不测,临时变道密州,臣这一双儿女,只怕、只怕就折在韩获手上了!”

他语中已含泣音,今上听闻,心中很不好受,起身亲自扶起徐缜,“鹤原安心,此事朕已命人深查,定不叫真娘与七郎白受了惊吓委屈。”

季家、朱六郎与玻璃之事,崔云琛的奏疏中俱都陈明,今上看罢,极为恼怒,听闻季蘅到了京兆府告状,立刻命京兆府详查此事。

鹤原是徐缜的字。

他听今上如此说,又深深拜谢,今上不忘叮嘱他,“真娘与七郎遇刺之事,千万不要告与姑母知道,姑母年迈,骤闻此事,只怕经受不起。等孩子们回了京,见到人好端端地,再徐徐将此事回与姑母才是正经。”

徐缜应道:“圣人思虑周全,关切之意,臣代母亲谢过。”

“你是越来越正经,总是满口谢恩、谢恩,朕都施给你什么恩了?”今上摇头感慨,“咱们不仅是君臣,还是兄弟、至交啊。”

徐缜恭肃道:“多年来蒙圣人爱顾,才有今日之身,不敢不时刻恭肃谨慎,深恐一日因圣人之宽容眷爱而有所逾越,如此岂非辜负圣恩?”

今上瞪他一眼,“朕看你是只会说场面话了。”

徐缜徐徐笑道:“何况圣人命我‘毛头小子’坐宰相之位,若不谨肃恭敬,人家以为我只凭是圣人表弟,岂不骂得我狗血淋头?”

他说的是今上登基时的旧事,今上听罢抚掌大笑,“当年李家老儿骂你这一回,朕看你是要记一辈子!”

徐问真人在旅途中,自然不知她阿父在御前都上了什么眼药。

船离京城一日日近了,凝露等人都渐渐兴奋起来,就连含霜隐隐露出一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与期待。

在船上生活,一两日还好,时间长了就过于熬人,何况她们还在江州有那般危在旦夕的经历。

徐问真十分想念家人,但想到她在江州、密州的所作所为,临近靠岸,她心内又不由惴惴,此时江州那边诸事应该已经整顿好,顺利的话秦风应该都已经带着云姑他们回程、快抵京城了,她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家里的。

最好的结果是祖父祖母和母亲不知道,若父亲没瞒住,叫祖父祖母和母亲知道了——想起母亲祖母的眼泪珠子和祖父虎目圆瞪的样子,徐问真心里难受起来。

家中这些孩子里,她算得上是叫长辈操心最多得了。

年少时,大长公主担心她在皇家不能安稳立足、顺遂生活,想方设法地教她,恨不得将一辈子的生活经验、本领都塞进她小小的身体里。

然后又出了周元承的事,这几年好容易好些,又在江州冒这一场险。

徐问真叹了口气,只能期盼父亲瞒得好好的。

她从密州回来送了信,但只能给家中大约估摸的时间,下船时却见母亲携着妹妹们亲自在岸边等着,连忙迎过去:“女儿不孝,叫母亲为我担忧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瞧瞧打量大夫人的面色,大夫人见了她,眼睛一热,紧紧挽住她的手,再看看一边表情中写满了小心的见通,大夫人哭道:“你们这两个冤家啊!叫为娘的心都被你们吓掉了!”

京城的码头,自然更加热闹非凡,大夫人打扮一看便知并非寻常家庭女子,她哭声一传出来,立刻四方瞩目,徐虎昶沉着脸走过来,拍拍见通的肩:“做得不错。”

见通被他夸得受宠若惊,徐虎昶又上下打量徐问真一番,她已被大夫人死死搂住——其实见通的手被大夫人握得紧紧的,不舍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