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真命人垂下车帘启程回府,一面徐徐道:“你只是被规则限制住了。安娘,你要知道,规则是要遵守,更多时候要学会善用,偶尔,可以绕过规则。”
她转头凝视着问安,四目相对,问安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不争气起来。
但她此刻已不想冷静下来了,伴着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问安对着长姊用力点头,坚定的如要给出承诺。
徐问真注视着她,又笑了起来,“当然,在你更有力量的时候,你甚至可以打破它。”
这句话对问安来说似乎未免太远,但她将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好了。昨日我说的书,你可读过了?”徐问真的声音悠悠地传出,问安有条不紊的回答逐渐散在风里。
含霜伴着问安的回答和问真的偶尔提问,持扇轻摇,坐在下手煨茶。
马车回到府中,问真仍携着问安在二门处下车,后边跟上来一个老妈妈并一个年轻女使,二人捧着两大盒脂粉,徐问真笑指道:“先到我房里分一分,你挑出一些,是你选给妹妹们的。”
问安应诺,众人回至东院,先往上院去,大夫人果然仍留在公主处,难得问宁没走,或许是两位长辈想历练历练她,或许是她实在不放心,舍不得走。
见姊妹二人回来,众人才定下心,然而二人面色都镇静平常,看不出事情结果如何,又叫她不敢松一口气。
“真儿?”大夫人带着几分问询之意开口,“安娘?结果怎样?”
“恭喜祖母,”徐问真面上浮现盈盈的笑,她叉手向上揖礼两次,“恭喜母亲,一心腹大患可除矣。”
“好!”大长公主中气十足地叫好,大夫人长松了口气,忙携她二人坐下,又细细地问事情经过。
听到郑大竟然赎花娘养外宅,问宁气得跳脚,又听说他们光明正大地携手逛街,她真是恨不得冲过去给那二人一顿大巴掌。
她气得骂道:“郑大这个贱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不干不净,还敢来招惹我姊姊?等爹爹回来,真该一刀砍了他这狗东西!”
大夫人一时无奈,大长公主倒笑吟吟地看着她,“怎么,如今倒不顾惜家族声名了?”
问宁明白自己出言不当,连忙认错。
“七娘是为五娘气愤,虽然言语失当,是为骨肉之爱,可以包容。”徐问真隔空轻轻点她,“只是日后在外,言语一定要小心。”
类似的话,短短几日她被大伯母念叨一回,又被长姊念叨一回,问宁自知不足,认真地点头。
问安见她果然老实了,才安下心,起身来一礼,按照与徐问真商量好的,说起为母亲操办冥寿一事。
听完她的理由,刚刚才老实的问宁又有些着急,不解地道:“不正是为了退婚才忙了这老些?如今作母亲冥寿,又要论婚事?”
大夫人摇一摇头,叹道:“瞧你,又着急了。”
问安见两位长辈面容神情,似是赞同她的法子,提着的心彻底放下,回头向妹妹仔细解释。
“我与郑家的婚事,是母亲在世时定下的,母亲早逝,我嫁到郑家便是替母亲孝敬外祖偿还生恩,此乃孝道,轻易退婚,便与礼法不合。我们虽抓到郑大养外宅的把柄,可自来男子三妻四妾,此乃常例,郑大未入官场,嫖妓便不算错处,只是作风风流,为人不谨,算不得实在的把柄。若坚持以此退婚,虽然能退成,却未免显得咱们家咄咄逼人不念旧情,郑家若一力纠缠,或许还会给咱们家女孩扣上嫉妒不贤的帽子。”
问安细细解释道。
问宁听了简直气得要升天,到底急着教训,没有跳起来,只憋了半天骂道:“不要脸的东西!那,这可怎么办?”
大夫人闭了闭眼:好歹有些进步,只骂没要杀。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