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3 / 4)

妾的苦走下去的,吃的都是苦,为何不拼一把,奔着天下最尊耀的权势去呢?”

成为储妃,再到未来成为皇后,是对当时的她来说,触摸权力最近的一条路。

近年来,世人多以女子野心勃勃为耻,总要就求女子最好温顺恭谨、贞静淑让。可他们在前朝争权夺利时斗得何等厉害,凭什么到女子身上,就连一点野心都不能有了呢?

至于太子如何,其实她并不在意。她对太子的反感从少年时便积攒下来,只是不得不配合那位皇家郎君演一出情合意投鹣鲽情深的戏码。

等他死后,也是对他情根深种于她最有利,更能得到皇帝的庇护。

于是她便一直“情深”了下去。

至于现在……

她对着大夫人一笑,道:“婚姻于我,从前是不得不走的一步,如今无需走了,只会觉得轻松。……阿娘,我从未因当年被选为储妃而怨恨过,时运如此,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面对便是。彼时事情若成,是幸。如今外人认为我境遇尴尬,但于我也是幸。”

徐问真说罢,郑重地道:“能留在祖父、祖母与父亲和您身边尽孝,是我的幸运。儿得您赐的一条命,无以为报,能伴在您身边服侍您终老,才算全了女儿待您之心。”

徐大夫人听了,先是一怔,旋即却不禁眼眶微红,她忍不住伸手抱住徐问真,“我的真儿啊!早知当年,无论如何我也将你带在身边,也不会叫你吃了如此多苦楚。”

“这些都不算苦。”徐问真轻抚她后背,含笑道:“于我而言,皇家也罢、留在家中也罢,都是最好的结果。反而顺利嫁到一户门当户对的勋贵人家,或许女儿会过得更累一些。”

付出的是同样多的东西,回报却不成正比。她当然也会将宗妇的角色扮演好,但想要把住家族的船舵,太难了。

徐大夫人听得糊涂,却知道徐问真不只是在安慰她,便渐渐得收了眼泪,拭擦一下脸颊泪痕,含霜已出去命人取铜盆打温水来,回来兑了蔷薇花露,服侍徐大夫人净面,又取郁金油来调和面药为她擦拭。

徐问真要服侍她,徐大夫人并不许她动手,“自有婢子们做,你好生坐着便是。”

然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二人商量起明德堂改建之事,徐大夫人心中早有筹算。

徐问真畏热,明德堂当年匆匆扩建,为了加大地方,便将周遭的依山之轩、临水之榭都包裹了进去,兼有中间许多空地,做成了一个完整的大院落,只是景致未曾好生规划。如今既有空档,便将原本的水榭周遭遍值鲜花异草,坐在其中,既可赏水上荷,也可赏岸边花,做花厅消遣时光最好。

山脚轩馆可以做宴饮游玩之处,徐问真年少时也曾呼朋唤友,春起百花宴,冬做暖炉会,并非内敛少交之人,何况她与妹妹们也亲密,明德堂中多留几个供她们玩乐的地方没有坏处。

徐大夫人如今心心念念,想将年轻时没有机会完成的构想都在新修的明德堂中实现,她恨不得将女儿骄纵到天上去,女儿年少时,她惦记着孩子能有好姻缘,总是想将女儿养成京中最标准的贞静高华的贵女——大长公主养出的徐问真当然也未让她失望,言行举止,都堪当贵女典范。

但如今,姻缘成了一场空,女儿成了时时平淡浅笑、不悲不喜的真仙,她午夜梦回间却总是想到女儿年少时与友人传花宴饮、肆意打马的模样。

徐大夫人掏心掏肺地,想将一切徐问真喜欢的都给她。

她打定了主意,没叫徐问真插手,只询问一些徐问真的想法。母女俩关起门来说,并不叫外人知道。她是防着人说徐问真给自己捞好处,干脆全都由她来办了。

徐家嫡支长房就这一个女孩儿,她偏心自己的女儿多少,外人哪怕再酸,明面上都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