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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很怀念那个时候。”李荣低声说道,“若是没有您那个惹事精的徒弟,我就还能一直在那个时候。”

黎淳笑了笑:“新旧交替,哪来的若是,李公公现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李荣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下,面容阴沉。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

“你,你抓人,你怎么能突然抓人呢。”门口传来一个强装镇定的声音。

黎淳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他手里握着几块碎布头,一脸惶恐,磕磕绊绊地说着话。

“你是谁?”李荣不耐说道。

“你是张道士?”黎淳眯眼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您,您您认识我啊。”张道长瞪大眼睛。

“其归说过你,还给我画了一张你的小像。”黎淳笑。

张道长坐立不安起来,把手里的碎布头来来回回捏着:“这样,这样啊,这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一个道士也敢插手内廷的时候,还不赶紧滚。”李荣大怒,身后的小黄门也跟着上前要驱逐张道长。

张道长抱紧门框,大声说道:“您您一个太监,管什么文官的事情,您在这样,我喊人了,我喊人啦……”

“拖出去。”李荣不耐。

张道长挣扎。

“回去吧。”黎淳低声说道。

张道长大喊着:“不行,江芸不在,我得照顾好您……放开我,我喊人啦,我真的喊人啦。”

“放心,江芸马上就去陪他了。”李荣大笑着。

张道长震惊,愣了一下,随后就被小黄门重重推倒在地上。

“幺儿。”楼下,蒋平死死拉着顾仕隆的手,“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

“那群死太监。”顾仕隆咬牙切齿,“欺负一个八旬老人,真不是东西,我要上去,这是江芸的老师。”

蒋平咬牙,压低声音,厉声呵斥道:“顾仕隆,你要你的爹死不瞑目嘛。”

顾仕隆猛地沉默下来。

“顾家只剩下你了。”蒋平握着他胳膊的手背冒出青筋来,艰涩说道,“江芸……你和江芸一起长大,情分确实非比寻常,但夫妻还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你难道真的要拿整个顾家贴进去吗?”

顾仕隆死死瞪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江芸的事,我们帮不了,这趟水太混了。”蒋平把人抱住,就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小孩的脊背,低声说道,“幺儿,你要走你的路。”

顾仕隆自小都在听这句话,那个时候是江芸一次次说的。

江芸说的时候,他听不懂,但那个时候他知道那是对的,因为江芸做的,总是对的。

现在,他终于听懂这句话了,也明白江芸说的总是对的,却恨不得自己回到小时候。

——江芸,那个和他一起从扬州走到京城的江芸,他才不管是男是女,他只要他的江芸,到底能做什么,才能让她好好活着。

顾仕隆紧紧捏着蒋平的衣服,强忍着哽咽。

——到底要怎么办啊?

顾霭提着东西走在路上,一看到路口那些分发小报的人,打眼一看,立马气死了:“胡说八道什么,浙江的时候和老……江芸有什么关系啊。”

“要不是她胡乱指挥,江浙能地震吗?江浙可是财赋重地,现在被他一闹,今年的税赋收不上来,百姓吃什么,南直隶可是陪都,今年竟然也发生地震,她江芸就是扬州人,难道不是不祥之兆嘛,分明是老天降下神谕,此人不死,天道难安。”

“还有兰州,她一被抓,蒙古人好端端怎么就打进来了,还说没有勾结在一起。”

“无稽之谈,简直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