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不解:“何事?”
“楠枝之前手下培养了一直后勤,都是精挑细选的,男女老少都有。”江芸芸谨慎说道,“但中间也有些问题,比如培养好了一些孤儿,就会被当地的宗族抢走,又或者还有一些精通风浪的妇人,如今正在观测海上情况,现在的情况是……”
江芸芸沉默了片刻,随后叹气:“漳州宗族势力惊人,如今有钦差,有锦衣卫压制,才能安心做事,只担心楠枝和锦衣卫一走,这些人就会人吞了。”
刘健随口说道:“那就再换一批来,也是正常,你说的事情,楠枝也上折子说过,这批后勤一共有五十人,都是他自己捡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都是一些寡妇孤儿老人还有瘸腿瞎眼的,按理本就该好好呆在家里才是,到时候换一批年轻的。”
江芸芸没说话,突然伸手把小猫拍醒。
小猫懵懵懂懂起身,看向江芸芸,随后头也不回就骂骂咧咧跑了。
刘健不解:“怎么了?朝猫撒什么气。”
“猫都知道被赶走之后还得骂几句呢,我们难道就这么任由这些人爬到朝廷投赏。”江芸芸直截了当说道,“后勤若不握在自己人手里,海贸之事迟早一败涂地,功败垂成再要收复可就难上加难了。”
刘健脸色大变。
“一旦这批我们亲自培养的人被换走,上来的人如何能保证对朝廷忠心,对百姓负责,便是做出一本假账本出来,我们也很难再查出,如此就是打着朝廷的名义,喂饱了底下的人。”
江芸芸的话说的实在太过直白,刘健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
“你……江、其、归。”刘健咬牙切齿。
江芸芸无奈一笑:“后勤真的很重要,当年我在琼山县,算账先生都是我亲自选的,后勤人员一定要办事能力好,做人品行好的人担任,也都放在眼皮子底下教了许久才敢放手的,且不允许当地乡绅和海贸相关人插手。”
“可那些都是老弱病残,要是有个好歹,也很容易被入侵,而且做一件事情你打算撇开乡绅,你确定可能吗?”刘健叹气说道,“也许在你江其归手下是可以的,但后人呢,再再后面的人呢?”
“但开头不能坏了规矩。”江芸芸想了想,进一步说道,“我是说规矩立在这里,有能力的人会自己想办法的,没能力的人只要不坏了规矩,自有后来人愿意走这个规矩。”
刘健没说话。
他打量着面前年轻人,实在是气盛大胆之人,最后忍不住问道:“若是这个规矩以后是束缚你的呢?”
江芸芸抿唇:“可我已经被束缚住了。”
刘健叹气,揉了揉额头:“这是千百年来的运行规矩,你要打破,那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你就不能乖乖在这个轨迹上走吗,就算如此,你江其归的未来的名声定然也是名留青史的。”
江芸芸没说话。
刘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向对于男人女人是不无所谓的,但这毕竟是一件大事,黎楠枝被你带的,后勤队伍里一半女人,京城内说的已经很不好听了,如今挨骂的折子和你不相上下,再者那些当地乡绅有权有钱,你如何能阻止。”
他说完也跟着沉默了,随后低声说道:“自来改革是没有好下场的,江其归,你是在玩火自焚。”
江芸芸沉默着,低着头,看着堆满案桌前的折子,也跟着喃喃说道:“可我想做点什么。”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刘健看着面前的后辈,宽慰说道。
江芸芸声音微微提高,认真说道:“我是说,我想为百姓做点什么。”
“我开海贸自始至终都是为了百姓,我不能让这条线最后被握在乡绅手里,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不行。”
“我也不能让这些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