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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澜!你个丧天良的畜生,你若是想要我死,你早早说了,我当场一头撞死罢了,何来如此折腾孩子们。”

“这就是你的蠢办法,去做杀头的买卖,本来有了船运,有了海运,还保留着曹家的根基,你只要老老实实做下去,曹家何愁不更上一层楼。”

曹澜咬牙:“可,那不是要一直被江芸压了一头。”

蒋凌云只能面无表情看着他。

——她甚至有种这人太够蠢笨,以至于她连解释都不想开口的错觉。

“老爷糊涂啊,那江芸姓什么?”沈妈妈低声说道,“只要他一日姓江,那曹家就能日日夜夜踏在他身上,孝道,那可是孝道啊,谁能越了它去。”

曹澜怒气冲冲说道:“可我们想要找他办个事情都不成,之前我们好不容易借着长生在怀庆府站稳脚跟,他倒好,直接让我们前功尽弃,这样的人,如何能安心。”

蒋凌云听得头疼,一伸手却只能摸到冰冷的抹额,原本的愤怒在看到儿子苍白虚弱的面容时突然只觉得荒凉:“罢了罢了,是我蒋凌云一生不肯低头,只当是遭到报应了。”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她喃喃自语。

沈妈妈满眼含泪,小心翼翼扶着老夫人。

曹澜何曾见过他娘这么心灰意冷的样子,吓得直接痛哭流涕,连连磕头认错。

“都是儿子的错,还请娘救救儿子。”曹澜膝行到他娘床边,抱着她大哭起来,“还请娘救救儿子啊。”

沈妈妈愤怒的把他的手推开。

曹澜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只是,我真的,真是只是想要做给娘看的,我想要娘夸夸我的,娘,娘……”

沈妈妈听得也跟着哭了出来。

一时间屋内哭声不断。

蒋凌云倒是格外冷静。

“是谁唆使你造假的?”许久之后,蒋凌云低声问道。

“是,是一个南昌来的商人,姓江名子固,他说他买通了南昌宝泉局的人,这次来是准备买通南直隶宝泉局的人,要我引荐,一来二去,他们也认识了,儿子本是不打算参与的,可他们一直跟我说这事其实很方便,而且第一批流通出去的钱,儿子悄悄拿去当铺,拿去银庄都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沉默了。

蒋凌云明白了。

“那江子固现在人呢?”老夫人问。

“他说他是南昌人,南昌比不得南直隶好做生意,钱银流通慢,他要去南昌把南昌的钱送过来,再借我们的手,送到京城和全国各地,所以等铜钱造出两批后,他就离开了。”曹澜说道。

“这你也信?”蒋凌云不可思议问道。

“因为他还留下一个孩子来坐镇南直隶的事情……”曹澜狡辩着。

蒋凌云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越发觉得疲惫:“那孩子呢?”

“不,不见了。”曹澜羞愧说道。

蒋凌云沉默了。

沈妈妈忍不住骂道:“糊涂啊,这南昌人一看就有鬼。”

“哪有嫌钱多的。”曹澜嘴硬狡辩着。

蒋凌云揉了揉额头,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对那个南昌人其实并不了解,他们为何拿这么多钱走,你也不清楚。”

曹澜低着头,跪在地上没说话。

“如此被发现了,你直接把此人供出来,再推出几个忠仆,最后花钱去打通,此事便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蒋凌云不解地问出最大的疑问,“你好端端攀咬江芸做什么?还把我们埋在周笙身边的暗线也都推了出来。”

曹澜嘴角微动。

“老爷还是老实交代吧。”沈妈妈一见他这样,立马提点着,“事情不能再这么坏下去了,真真是要累死所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