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难。”刘健说,“只是问罪需要前因后果,不知陛下是想要把裁革一事停了?”
朱祐樘想也不想就说道:“自然不要。”
“那后续的事情可要交托给谁?”刘健又问。
朱佑樘哑然。
——这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出来。
“刘尚书铁血手段,才能压制。”刘健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此为其一,其二,若是陛下要用这个名头问罪刘尚书,那后续的人会不会认为裁革之事会得罪太多人,所以此事无关紧要,态度不过尔尔。”
朱佑樘彻底冷静下来了。
但他下不了台了。
李东阳见状,连忙递上台阶:“今日值班兵卒闻风就是雨,差点害了君臣失和,幸好陛下仁慈,不被蒙骗,刘尚书慧眼如炬,真是一眼看透问题关键,不若正好让刘尚书递个具体裁革方案的折子来,也好公示众人,总比闹得人心惶惶的得好。”
朱祐樘看向李东阳的眼睛都温和起来了:“李爱卿考虑得极是,内阁拟制去吧。”
三人有惊无险地出门了。
“没想到刘阁老对刘尚书还挺维护地。”陈宽忍不住酸溜溜说着。
朱祐樘含笑:“老师虽有些脾气,但性格最是刚正。”
陈宽垮下脸来。
“这些驸马都尉是如何得知名单消息的。”一个小黄门借着给人研墨的动作,天真问道,“瞧着消息也怪灵敏的。”
原本低下头的陈宽瞬间看向小黄门。
小黄门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站着。
朱佑樘被这话点醒,瞬间陷入深思。
陈宽欲言又止,慌张说道:“说不定是兵部的人自己泄露的。”
朱祐樘摆手:“不可能,刘尚书多谨慎的人。”
他想了想:“查,去查,仔仔细细地查。”
—— ——
两日后,江芸芸溜溜达达去给太子殿下上课的时候,正听到詹事府里有人在恭喜焦芳荣升礼部左侍郎。
焦芳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合不拢嘴,就连见到江芸芸也一脸和气:“呦,这不是江学士嘛。”
江芸芸也跟着笑眯眯说道:“左侍郎好啊。”
焦芳更高兴了。
“听闻陛下也赏了你银钱和布匹,哎,虽说不是升官,但有钱也是极好的。”焦芳安分不了一会儿,又开始说不中听的话了。
江芸芸也不生气:“当然还是钱好,毕竟我还年轻嘛。”
焦芳不笑了。
——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江芸爷爷了,估计还有剩的。
王鏊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板脸:“江学士,你上课要迟到了。”
江芸芸长长哦了一声,背着小手跑了。
焦芳气得直咬牙。
“和年轻人计较什么。”王鏊慢慢悠悠说着,“不说比我们的儿子了,比孙辈说不定还要差几岁呢。”
焦芳更不想笑了,直接甩袖离开了。
费宏不解:“好端端和他置什么气。”
王鏊捋了捋袖子,淡淡说道:“一想起驴舌头也能说话了,听不得而已。”
费宏无奈一笑:“这人可记仇了,算了,要是熬得住,说不定是下一任呢。”
王鏊撇了撇嘴。
—— ——
没多久,一份帖子送到江芸院中,当时江芸正在和今年的新科进士,之前在扬州一起相处过得叶相、杨果等人说话。
之前江芸芸一直闭门不见客,直到殿试结束,庶吉士的选拔都结束了,这才开始接收帖子。
吴宽年纪大了,之前科举的变故,吓得他一出考场就病了一场,如今一听考试考卷考生这些字就忍不住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