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凑过去,眼巴巴问道:“不说了不说了,一两银子而已,我们周夫人现在也是大商人了,看不上这两银子的。”
周笙看着面前小少年黑漆漆的大眼睛,本来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如今都瘦出下巴了。
十三岁那年,她膝下的小孩背着包袱开开心心离开了家门,此后七年了,中间断断续续回家过两次,可见面的机会却又不多。
回了家也似乎没有什么好事。
她总是忙忙碌碌的,吃口面的时间都狼吞虎咽。
回头真有事情,她甚至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她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那些家书,整天整夜睡不着觉。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脸颊,入手的小脸温热滚烫,不是自己脑海中想象中的人,是真的江芸。
周笙满眼含泪,突然又笑了起来。
——她的小孩,长大了。
江芸芸眼睛都瞪大了,火急火燎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愁眉苦脸说道:“哎哎,哭什么,不说了还不行吗,点就点呗,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周笙笑中含泪,紧紧握着江芸芸的手,点了点头:“对,都平平安安的。”
江芸芸没敢说话了,讪讪地坐了回去,小脸挎着,别提有多委屈了。
“不过你说地的事情,扬州这边好像也在清丈土地,寺庙这边也有波及,原先这一座山的土地都是观音寺的,现在好大一部分都分给山下的百姓了。”周笙自己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笑着岔开话题。
江芸芸点头:“那很好,大家都有地种,明年税赋多了起来,才能回馈百姓,而且这么大的寺庙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土地。”
“我也听不懂这些,但这样会不会太得罪人了。”她忧心忡忡说道,“我每日都能听到外面关于你的传闻。”
江芸芸好奇问道:“骂我还是夸我啊?”
周笙扭着帕子没说话。
江芸芸了然:“骂我的啊,没事,谁没挨过骂呢,你是不知道内阁,就那个我们当官最高位置的那个小屋子里,有一张桌子常年放弹劾我的折子,你知道吧,满满一桌,有时候都还不够放的。”
她手舞足蹈比划着,神色得意。
周笙哭笑不得:“这听不上去又不是什么好事,这也太得罪人了,回头不是没有朋友了。”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若不是志同道合之人,我才不要和他们交朋友呢,而且做事情哪有不得罪人的。”
周笙跟着点了点头:“就像我做生意,总会有对手一样。”
“对啊!”江芸芸抚掌,“就是这个道理,只要人处在世上就没有完完全全的和平,时时刻刻都要斗争啊。”
周笙笑着打趣着:“听上去跟个大公鸡一样。”
江芸芸笑嘻嘻:“对了,你那个绣房还缺人吗?”
“怎么了?”周笙问道。
“我带回一对母女,就我徽州办的案子带回来的人,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我怕她们还留在徽州会被人针对,就把人带回来了,想着要是能在扬州安置我就安置在扬州,要是不行,我就托人送到琼山县去,或者兰州也行。”
周笙点头:“不用这么麻烦,两个人的位置还有的。”
江芸芸立马拍着马屁:“我就知道周老板是个大好人。”
周笙恼羞成怒,拍了拍她的手背,把人推开:“不和你说话,人长大了倒是变坏了。”
江芸芸厚脸皮,一脑袋倒在她怀里,躺在周笙膝盖上,看着她尖尖的下巴,温柔的眉眼,突然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你要不要跟我去京城啊?”
周笙一怔。
“我还要待几天,你仔细想想。”江芸芸笑说着,“我怕你一个人在扬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