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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是要你学习,你且只学到如此嘛?”

段俍惶恐行礼。

“去一边待着。”段环不悦呵斥道。

外面的更声隐隐传来,屋檐上的灯笼被风一吹也跟着晃晃悠悠,在门上倒映出一圈圈光晕。

“但棉衣之事,确实是事出有因。”无言片刻后,年迈的老人叹了一口气,“没有棉衣,谁来保卫兰州,江同知既然能弄到棉花,也算是办了实事。”

“这都要军队自己出钱,他算的好听,谁知道衙门到底有没有出钱。”有人嘟囔着。

“听说通判在清点衙门账目。”段环解释道,“寇知府性格沉稳,不会作假的。”

“难道真的要听江其归的,他年纪尚轻,又初来乍到,这番要是成了,尾巴不是要翘上天了。”

“没有这事,尾巴也翘上天了。”段俍小声说道。

“还是说回是直接给钱,还是听了他的商税意见吧。”段环拉回话题,“总要有个章程来。”

“产业置换有的是法子,他一个读书人,自来就是埋头苦读,哪里懂这些,等人一走,有的是办法改头换面。”段菉看向自己的儿孙,和气说道,“直接给了钱,到显出王府财大气粗,被那些御史盯上反而不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可他的秉性脾气不试,这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段菉叹气说道。

段俍也跟着紧皱着眉头,脑海里浮现出江芸的样貌。

那双黑漆漆的瞳仁,在夜色中依旧明亮,被灯笼不经意一晃好似小猫儿一样,看得人下意识停在原处。

可那日在黄口边,她站在那些粗鄙高大的士兵面前,身形修长,眉目清冷,说话不卑不亢,谁也不敢小觑。

再是今日,她穿着花团锦簇华丽衣服,朝着他热情笑着,那些冷淡,那些强势,都消失不见了,瞧着可太和气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 ——

江芸芸要做什么。

当然是先盘活经济啊。

没钱一切都是扯淡。

得益于兰州因为丝绸之路发家,所以商业底子还算厚实,甚至还有不少外邦人出没,虽说这几年因为战乱逐渐开始凋零,但向南向西的生意还算兴隆。

总体来说,虽不能对外拉动经济,但对内商路并没有被割断,有源源不断的商人通过西安府,运送东西来兰州贩卖,兰州也非只收不卖。

据江芸芸这一月的观察,兰州有两样东西可以作为招牌打出去。

第一是兰州盛产的“兰绒”,兰绒其实就是羊绒,因为非常保暖,深受富贵人家喜爱,据说就连大内织染局都来采买物料,用各类羊绒毛织彩龙袍,曳撒衣之类,再者兰绒的纺织经过多年演化,已经非常技术高超。据说兰州绒、褐的生产工艺已达到非常高的水平,民间有言:‘造为织金妆花之丽,五采闪色之华’。

因这两个特性,兰绒价格昂贵,一件袍子就需要花费百金,一匹则要十余两,一些手艺高超的人家,只要纺织几两羊绒,就能维持一家一年的生活费。

第二个东西则是水烟,听说来源是三国时隐士孟节,他曾献烟给诸葛亮,用以治疗瘴气患者,后来随着丞相六出祁山,烟草辗转传入甘肃,兰州的五泉红泥沟,因为背山临水,肥土层深厚,所以水烟质量很好。

这个其实是江芸芸自己走访的时候发现的,本以为是什么上瘾的东西,蹲在店门口悄悄观察了好几日,最后得出结论这东西有治病提神的功能。

老板热情邀请她抽一口,江芸芸三连拒绝。

这个东西最出人意料得是这东西目前不太受欢迎,只说喜欢的人格外喜欢,而且兰州本地很喜欢这水烟,所以价格也是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