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都关了,边境时不时就会有冲突,只剩下一些民间很隐晦的私路。
那些人做的也是倒手的买卖,但大都是把明朝的东西送到亦力把里去,那里没有开化,及其野蛮,要兰州的茶叶,粮食,甚至盐巴,明朝人骄傲惯了,虽然仗打输了,但你们吃的喝的可都是在我们手里。
如此自欺欺人地过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那些蛮夷的土地上,也会有东西能被他们用上,所以在棉花事件上就也从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若是他们都没运回来怎么办?”三位武将中,长相最是文雅,说话也斯斯文文的唐伦一针见血问道。
江芸芸笑了笑:“权衡利弊已经说清楚了,他们商人也不是全然毫无爱护故土之情的,等此番事了,再大肆表彰一番,也该让其他人看看若是能安心为官府做事,我们官府不会亏待他们的,今后也好继续办事。”
“可你还是没说清楚,这批棉花若是没有送回来要怎么办?”唐伦继续逼问着,神色尖锐,“若是没有呢,事情已经被你散开,你可想过后果。”
江芸芸还未说话,寇兴却先一步开口说道。
“此事本就瞒不住,如今算是为我们争取了十日的时间。”他依旧是愁容满面的样子,但眼神中却还有一番坚毅,“既然还有十日时间,诸位可有想过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洮州,珉州问问。”
“自然都去问过去,只是对面的蒙古人似乎盯上我们了。”陈继越发急躁,手掌拍得桌子哐哐直响,连带着装满茶的茶盏摔落在地上,众人也顾不得多看一眼。
“能想的我们都想到了,偏那些贼人不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见,就知道使坏,没有棉衣,我手下的兵如何上阵杀敌,今年兰州城定是有一场恶战的。”
许是陈继是真正守城的,瞧着比其余两人要急躁一些。
江芸芸把对面三人的神色不动声色纳入眼底,心里也有个清晰的认知。
甘州中护卫是肃王的护卫队,看衣服锦绣华府,看举止斯文有礼,看态度事不关己。
他是这三人里面最不急的,对他而言,兰州如何不重要,他只要保护好肃王才是最重要的,再不济带着肃王离开兰州还是绰绰有余的。
兰州卫是兰州的卫所,指挥使周伦面色沉静,面色有些着急,却又不多。
得益于兰州卫的特殊情况,西应庄浪、河州,东保河桥,北为固靖声援。兰州卫东与靖虏卫交界,西与河州卫接邻,从成化年间开始,兰州卫及中护卫的官军便常年往来轮戍于甘凉,河洮地区,虽说机动性大大增加,但与此同时也导致兰州卫守备缺乏。
一旦出事,这就是绝佳脱罪理由。
兰州守备营是最着急的,陈继也是肉眼可见的不安,整个人有些憔悴,坐立不安地坐在这里,焦急根本无法掩饰。
他们就是兰州最基础的防线,却没有最精良的武器,手头的两千五百二十五名士兵是最后的底线,没有棉衣,那这群士兵就废了,排不上用场,甚至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哗变,这才是真的要命。
唐伦是好狐狸,面热心冷,不好相处。
周伦心思深沉,为己不为人的,士兵的命不仅说杀就杀,甚至还想用他们的死做出脱罪的动静。
反而是这个骂骂咧咧的陈继瞧着有点心眼,但也不多的性子。
“你总该要给我们一个保证吧。”周伦阴沉开口,“你踩着我说出这般狂言,可别到头来还要我们三个给你收拾烂摊子。”
江芸芸回神,看着自己正前方的人,微微一笑:“我自然可以保证,但我有三个要求。”
周伦冷笑:“东西还没到手,现在就敢给我们提要求了,真是年轻人啊。”
江芸芸依旧不生气,她好像总有很多耐心,一点一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