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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眼疾深重,上辞呈请求致仕,陛下却说:“卿引疾求退,已有旨勉留,若尚未愈,宜善加调理,以副重托,所辞不允。”。

直到二十九日,徐溥再次上辞呈,陛下亲自召见后,在养心殿聊了许久,这才终于允许徐溥致仕还乡,并赐敕给沿途驿战,要求遣官护送还乡,并命户部每月供给五石大米,同拨了八名仆从让他应用,最后又复官他的一个儿子作为中书舍人,可谓是恩宠殊荣之盛。

徐溥看着她笑,和气说道:“听说你今日出行,所以特意赶来见见你,希望不会打扰你今日远行的计划。”

江芸芸自然是连说不会。

“你之前在扬州府试时,有一篇西北哈密之论,这些年我一直放在案边,日夜看着。”

江芸芸心中一惊,片刻后说道:“当年年少轻狂,在邸报上看过几篇文章,言辞略有些激奋。”

徐溥笑:“年轻人总是有些傲气的,这很好,我想着你既然对西北有如此多的想法,若是能去西北看看也好,所以安排你去兰州是我的决定。”

江芸芸眼珠子一转,没明白徐首辅的意思,便没有接下去说话。

“你可知哈密是怎么丢的?”徐溥反问道。

江芸芸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听说朝廷认为,西域地方对我朝不会构成大危害,只要施以绥靖之策就能安抚,且大家普遍都认为朝廷的威胁在北方瓦剌,不能兵分两路。”

徐溥点头:“你果然对哈密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

“朝廷的人都说只要关闭嘉峪关,那不能和我们贸易的西域商人就会痛恨阿黑麻,可事实确是西域人不仅不怨恨他们,反而大力支持阿黑麻,使得阿黑麻率领的大军轻而易举占领哈密,自称可汗,并掠夺罕东郡等地。”

江芸芸闻言沉默了,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朝廷内部的消息,可听起来却觉得太过荒谬了。

“闭关并不可取。”她想了想说道,“丧失主动权便是失败的第一步。”

徐溥看着她,许久之后露出欣慰的笑来:“是,事实证明,哈密政策是失败的,现在这样的噩梦轮到兰州了。”

江芸芸惊讶:“兰州卫不是还在吗?”

徐溥无奈继续说道:“此事说来复杂,边境之乱层层叠加,若是要轮起源头,也不知从何讲起,从最近的前朝说起,当时河套失守,兰州卫黄河之北的屯地成为蒙古部族屯牧之地,我朝的防线移到黄河以南,由此蒙古铁骑便能肆无忌惮沿贺兰山南下,直逼庄浪、兰州,边防内线一缩再缩。”

徐溥沾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下四个点。

“最重要的是从凉州经大小松山,过迭烈逊渡口到达陕西的路径被切断。”

然后画了一个孤悬在外的稍大一点的圆圈。

“这是甘肃镇,他与陕西的交通如今只能经由兰州通过。”

最后在两者中间,手指重重点了几下。

“而在兰州城外,那个架于黄河渡口之上的镇远浮桥是连接东西交通的唯一命脉。”

江芸芸认真听着:“如此听着,兰州很重要,关乎内外链接通道,可一座浮桥却很脆弱。”

“自来有言——‘兰州弃则熙州危,熙州危则关中震动,唐失河湟,西边一有不顺,则警及京都,今若委兰州,悔将无及’,自汉唐开始,此处便一直是要地。”徐溥点头说道,“你很敏锐。”

江芸芸并没有因为夸张而得意,反而严肃问道:“内阁想要我去兰州,可是因为最近的战事?”

徐溥沉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是让你去看着王世昌,他虽因结宦官而几番受人诟病,且性格孤傲,但我读过他的诗,其人性情流露,不加雕饰,行文便也多了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