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你才是大好人。”
江芸芸随意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事就下去休息吧,跑得满头大汗的。”她转移话题说道。
何士楠还是没走,坐在她边上发着呆。
他原本出生富贵人家,刚来时皮肤白白嫩嫩的,整个人细皮嫩肉,但在衙门呆了一个月,忙着夏税和水渠的事情,现在不仅人黑了,脸上的肉也掉了一些。
“我爹一直跟我说去衙门里做事很轻松的。”他冷不丁说道,托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小县令,“但我怎么觉得这么累啊。”
江芸芸没开口,只是安安静静坐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菜知府出门了,轿子朝着西面去了。”一直盯着知府衙门的白惠快步走来说道。
琼州府城也就是琼山县就是海南卫所在地,正是在西面的位置。
江芸芸抬头,并没有意外之色:“让人把粮食都放好,别下雨给弄坏了,耽误事情,让人仔细都看了,还有开社学是的事情推进到哪一步了,让符县丞有空回我一下,几日都找不到他了,还有武忠呢,手下的人锻炼的如何了,我怕马上就要用到了,还有我之前丈田的时候,发现有些村的路很不好走,你让其杰来找我一趟……”
她回过神来,一站起来就忙不迭说道。
衙门事物之繁多,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懂。
“您之前说要给富商们写文的。”白惠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提醒道,“这粮食都要交给海南卫了,是不是该落实一下了,免得总有人在我们衙门前晃悠。”
江芸芸摸了摸下巴:“行,等粮食送过去后你就放出风声,说我就在大门口写表彰文,此事纳税中的大头和积极分子都在表彰范围内,还要给他们发大字,不过,雕刻的师傅不用请了,肯定有人愿意帮忙,咱们能省就省。”
“不用跟着我了,我去看看现在肉价粮价情况如何。”江芸芸脚步一转,朝着门口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强调着,“练功的事情,你多督促一下,健妇队那边也不要疏忽了。”
白惠不好意思说道:“县令胆子真大,我有时候过去都还要找好几人一起去,也怪麻烦的。”
江芸芸脚步一停,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
“那些都是寡妇,我和武主簿都未婚,这不合适,传出去不好听,有些家中有妻的,听闻此事后也很警惕,所以我每次找人都不好找。”白惠悄悄看了看小县令的脸色,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才继续说道。
“而且健妇队出入我们衙门也挺奇怪的,大家都要躲躲藏藏,男人怕见了女人,女人不敢见男人,最主要是练武不方便,之前她们好几个伤了腿,也不能及时去救人,这要是有个通拳脚的妇人就好了,也能帮衬一下。”
江芸芸眉心微动。
“虽然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但又怕惹事呢。”白惠话锋一转,连忙补救着。
江芸芸却没有生气:“这是个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白惠松了一口气:“其他没什么问题的,大家都还是很认真的,也不喊苦喊累,之前您多发的奖金,我们都高兴坏了。”
“之前大家都辛苦了,这是该得的。”江芸芸笑说着,“现在衙门内都没有人,你看着点,有人来击鼓,状子都收了,没有的,就让他口述,你找人简单写一下。”
白惠点头,目送她离开衙门。
——县令是好县令,但也太忙了,整天到处走,连带着六房主簿,衙役们也都停不下来。
“都降了啊!”坐在码头槐树下的闲聊老头大声嚷嚷着:“那些可都是奸商,要不是我们那个新来的小县令把那些坏人都打了一顿,那些卖猪肉的,卖粮食的,才不会这么听话呢,哼,打得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