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损耗的,所以每次都会多征银两,最高的时候本来只要纳税一两银子的人,要交一两半的银子。”武忠声音微微提高。
“半两银子你知道可以够百姓吃半年的谷米了,就这么被他们拿走了,而且他们家还是全县最大的粮食商,每到夏收和秋收就压低粮价,琼州四面环海,百姓也不可能多花钱坐船去雷州换等,催粮的日子一日□□近,他们不得不低价卖粮,等征税结束,粮价会立刻暴涨,其余那些不法商人也会跟着涨价,如今猪肉要三十文一斤,普通人如何吃得起这一口肉。”
江芸芸听得倒吸一口气。
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家中没有长辈,所有一应物件都是她和黎循传商量着来的。
肉是最重要的粮食之一,自然也是在他们的计较范围中。
哪怕是最贵的时候,京城的肉价也不过超过二十文,最低时候可以到十三文一斤,若是寻常也大都是十五文一斤。
“所以张县令有什么办法遏制物价吗?”江芸芸问。
武忠苦笑:“如何遏制,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还有痨疾,连买药治病的钱都凑不出来,后来还要再养一个年幼的小珍珠,而且县衙这么多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每日要过子时才能休息,那吕家是琼山县的大户,说的话比他还管用,符家世代读书人,又把握着水运码头的身份,自诩身份从不掺和这些事情,其余家也都是看人下菜,哪里会把这个穷县令放在眼里,不过是三文四文十文,那些人的眼睛哪里能如何看得见。”
江芸芸沉默了。
顾仕隆大怒:“岂有此理,就该学高皇帝把这些人都杀了!”
屋内两人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那账本里到底记着什么?”江芸芸问道。
出人意料的是武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江芸芸惊讶:“那你今日过来做什么?”
“是我打听到吕芳行那边一直在找什么账本,说是张县令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把他们每年贪污的银子都记录在册了。”话已经说到这里,武忠索性完全坦白。
“张县令临死前半年确实一直在丈量土地,说要算清百姓到底要交多少钱,再做出一个缴税的规定来,这个是启晨和县令商量出的办法。”
武忠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艰涩说道:“是我们害死了他。”
江芸芸叹气:“不,是坏人的贪心,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而已啊。”
“那我们现在去把人抓起来吗?”顾仕隆不高兴说道,“马上就八月了,不是说八月就要开始夏税了吗?难道还要等着他祸害吗。”
他想了想,皱着脸说道:“万一也有人等不起怎么办。”
武忠侧首看她。
江芸芸沉默着,好一会儿又问道:“叶启晨知道你这个计划吗?”
武忠想了想:“都是他想的。”
江芸芸眉心一挑:“那他倒是今天晚上倒是能坐得住。”
“他性格一向非常稳重。”武忠倒是没觉得奇怪,替人解释着。
“符穹和吴萩呢?”江芸芸又问。
武忠摇头:“他们从不管其他人的事情?”
“包括县令?”江芸芸追问道。
武忠想了想:“至少在张县令身上,他们从不掺和进来。”
“琼山县大部分码头都是符家的,半个琼州的船只生意都是吴家的,所以两家又称为符码头和吴半船。”
“他们还是姻亲,符穹的亲妹妹嫁给了吴萩,两人又是自小玩伴,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江芸芸听得咋舌:“这不是商业垄断了嘛。”
“那吕芳行那三个人,我看他们在家里也是到处骂人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