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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半晌之后,低声说道:“我学问不好,如何能指导他们。”

江芸芸笑说着:“文无第一,你有你的角度,我有我的角度,他们有他们的不行,读书人的事,哪有什么指不指导,你觉得哪里不行就说出来,管他对不对,谁知道会试时评卷官的性格如何。”

李兆先抬眸看她。

江芸芸已经低头在改其他卷子了。

他改卷子的速度不快,只是画圈格外谨慎,甚至会在哪里觉得不行的地方,写上修改意见,但他下笔并不迟疑的,想来这篇卷子若是给他写,那一定是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若是你没空,那也没事。”江芸芸和颜悦色说道。

李兆先犹豫着,他自从那场大病后已经许久没有看书了。

只要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他便觉得头晕目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若是那个时候听到他爹的声音,甚至想要吐。

——“你可是李学士的儿子啊。”

——“神童的儿子怎么可能读不好书。”

——“今后一定捧个大状元回来。”

自启蒙后,这些话便络绎不绝传到他的耳朵里,久而久之,这些就不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是一块块石头,压在他的肩上,脑袋上,时间久了,就像一座被世人垒起来的大山,压得他喘不上起来。

直到今年的乡试,彻底爆发出来。

他发现自己写不了字了,只要提笔,手指就忍不住开始颤抖。

李兆先呼吸开始气促起来,手指开始僵硬,只是屋内又实在太安静了,只有笔触划过纸张的声音,暖盆哄得纸棚里暖洋洋的。

江芸芸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的味道。

爹身上也有。

年幼的时候,爹总是抱着自己坐在膝上,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从自己的名字,到三字经,再到千字文,所以的启蒙书都是他一字一字教的。

那个时候,他是很快乐的,因为他读书快,所有人都夸他聪明,他也得意,觉得自己厉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一直站在江芸芸身边的李兆同小声问道,“吾人心之所寓,既身之所循也。”

江芸芸笑说为他解释着:“这篇的题目是论语,出自《述而》中的‘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就是说人应该默默地记住所学到的知识,努力学习而不感到厌烦,教导别人而不知疲倦,这对我有什么难的。”

李兆同连连点头。

“这句话就是扣题,‘吾人心之所寓,既身之所循也’,我心之所以寄托,就是身体亲自实践所遵循的,世事无常,事和理是不能常常兼容的,所以要保持心无杂念。”江芸芸耐心解释着,“这句写得好,所以要圈起来,内容有寓意,对的也公正,紧扣题目,而且这一句总领,后面的内容也围绕着,没有离题。”

李兆同也跟着凑过来,仔细看了看。

“你开始读书了?”江芸芸笑问道。

李兆同不好意思说道:“前年十月就开始读书,去年二月刚把启蒙书读完,六月的时候开始学论语了,可我太笨了,老师说的我听不懂,娘就每日都叫妈妈给我读论语了,跟我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还要我每日抄写今日学的论语十遍。”

江芸芸咂舌。

李兆同现在才七岁,那就是五岁就开始读书了,甚至瞧着压力非常大。

“慢慢学。”江芸芸无奈叹气,笑说着,“读书并不是先走一步就一定行,他是需要我们一边低头去读书,一边抬头看世界的。”

李兆同呆呆地看着她。

李兆先也忍不住抬眸去看她。

李家的教育严格,所有小孩哪怕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