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仆人送来一个馒头和一碗水,馒头巴掌大小,几口就没了,水倒是不少,喝了水也能涨涨肚子。
不过江芸芸也只抿了几口,就让人把水端走了。
——坚决不在考场上厕所。
她题目都做好了,只剩下誊写了,吃了午饭收拾了一下就开始誊抄上去。
七篇文章,将近三千字,一字一字慢慢写,不能出错一个字,更要把避讳的字全都少笔,所以务必要聚精会神,两个时辰肯定是要的。
申时刚过半的时候,江芸芸放下笔,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这个时间不算早,刚到申时时,就有人陆陆续续交卷了,她写好后并没有立刻交卷,反而把文章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直到酉时才不缓不慢摇铃交卷。
经过那些格子号房时,不少人一脸菜色,甚至更有人一边誊写,一边在抹眼泪,好不凄惨。
江芸芸随意扫了一眼,还想继续看,就被士兵点了点,示意她走快些,她只好收回视线,但心中开始判断着这次考卷的难易程度。
这套卷子肯定不简单,但也没有任何艰涩复杂的生僻题目,但出题格外细,一句话被重新描述,所以非常考验考试人的读书精读水平,还有考试时的心态。
江芸芸又把自己的答案在心理过了过,觉得自己答得还不错。
那些在贡院门口等着排队的放行的人,脸色好看的只有几人,大部分人都神色焦虑。
“四书题好难,我那个诗瞧着有些眼熟,但我也不敢写,就怕拾人牙慧,不入考官眼。”
“四书的两道论语题倒是中规中矩,但是要写得好也太难了。”
“我刚一扫春秋的题,也太难了,今年的春秋考生可不是要哭了,我甚至都没听过。”
“五经我觉得没有一道是简单的,我今年的易特别难,瞧着神乎其神的,我甚至连出处都找不到。“
“这一场就这么难,后面两场也不知会不会简单一些,不然也太坏我道心了。”
不仅没哭,甚至写的津津有味的江芸芸在这群里人年级算小的,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侧的花坛上,晃着小腿,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这位小兄弟怎么只听我们说,自己怎么不开口。”一个瞧着和祝枝山年级差不多的人,冷不丁回过头来,促狭地眨了眨眼。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来。
江芸芸连忙抱紧书箱,坐直身子,眨巴眼,乖巧问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觉得考试难吗?”有人见他小小一只,便笑问着。
江芸芸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还行吧。”
“你这么小的年纪,觉得难也是正常的,不要灰心。”有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人,叹气安慰着,“你还有的是机会,我却是没有了。”
江芸芸没说话,漆黑的大眼睛又是扑闪了一下。
众人见江芸芸哑巴一样无趣,又继续讨论起卷子上的事情,百无聊赖地等待贡院开门。
——乡试要等到五十人才能开门。
那人慢慢吞吞挪到江芸芸面前,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顺着风飘过来。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觉得很好闻,但脸上还是有点不高兴。
——刚才这个人就是故意点她的!
“你是江芸?”那人轻声说道。
江芸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
“我看过你的文集很是喜欢,所以在一次文会上特意和唐伯虎打了招呼。”那人微微一笑,“我的文集你看了吗?”
那人说话慢条斯理,气质绝佳,说话间眉眼弯弯,瞧着格外好说话。
江芸芸歪了歪头,不好意思问道:“伯虎给我了好几个人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