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的灯笼风吹日晒显得有些陈旧,此刻落满了半边雪,好似画中的那抹亮色。
这盏灯在她无知无觉中被挂起来,从此开始照亮她归家的路。
风雨无阻,日夜不休。
它只是安静的垂落着,任由风吹雨打,安静沉默,甚至连她都已经习惯了,并不觉脚下的那一抹光晕有何不同。
她站在巷子口沉默着,那颗心却丝毫没有安静下来的架势,直到有脚步声匆匆走来。
“芸哥儿,果然是你。”黎风打着伞走了过来。
江芸芸抬头看他,眨了眨眼:“黎叔,您怎么出来了?”
“黎公说您今日可能会来,叫我等着,我还想着您今日这么忙怎么跑得出来。”黎风把雨伞遮在她头顶。
雪花落在伞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怎么不打伞,都湿了。”黎风心疼说道,“是不是东西落了,叫乐山来就好了。”
他摸了摸江芸芸的披风,慌张说道:“哎哎,披风整个都湿了,快脱了,可别着凉了,里面的衣服湿了吗?还好还好,披风比较厚,衣服没湿。”
他擦了擦江芸芸脸上的雪水,好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瞧上去不高兴了。”
“是江家有人欺负你了!”黎风变了脸色。
江芸芸随意擦了擦脸上的雪水,摇了摇头:“没有,老师在家吗?”
“带夫人去西方寺下棋了,说晚上才回来。”黎风牵着江芸芸的手,絮絮叨叨着,“走,进屋喝杯热水,黎公说您回来,一定要我等着,可我瞧着都中午了,怕你有急事,就开着大门等,刚远远看到一个影子,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你了,果然是你!”
门房内,早早就热了一壶茶。
黎风给人倒了水,又替她把披风反过来烤火。
“怎么突然跑回来啊?”黎风担忧说道,“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有事一定要说啊,可别压在心里,黎公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江芸芸坐在椅子上,捧着热水,失神地看着角落里的火盆。
火盆烧的都要见底了,可见黎风确实等了许久。
“没,没事。”她呐呐说道,“辛苦黎叔等我了。”
“哪里的话。”黎风不悦说道,“那你怎么匆匆来的,这么冷的天,二月就要考试了,可不能病了。”
江芸芸把还有些烫的水一饮而尽,整张脸也跟着皱了起来。
那热水顺着喉管直接到了胃,烫得她有些疼,但整个人的寒气却被驱散了,那颗混乱的心也在疼痛中清醒过来。
“多烫啊,不要命了。”黎风惊讶,担忧说道,“芸哥儿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江芸芸抬眸笑了笑:“没事,就是突然很想见一下老师,就跑过来了。”
黎风惊讶,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整个皱了起来:“真是一团孩子气,今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跑了,被人知道了,小心挨骂。”
江芸芸站起来,拍了拍脚边的雪渍:“那我现在就回去。”
黎风摸了摸披风:“我给你拿个新的,这个还湿的,你在这里等一下,很快的,老夫人做了你的披风,之前一直没空给你,今日正好,您穿回去。”
江芸芸看着他健步如飞地走了,小小的角屋只剩下她一人。
火盆里的暖气飘了过来,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十二月二十日,门外大雪压屋。
江芸芸那颗急速跳动的心,在此刻蓦地安静下来。
我生南土复一年,师计前程数十载。
江芸芸在此刻才深刻明白这个时代关于师生的含义。
她的老师,在无人知处,正为他遑遑谋前程。
“来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