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截断了武平的话语,他眼中的神情略微冷厉。武平愣愣地看着楚延琛,忽而间反应过来,那娃娃是楚延琛的亲生孩儿,稚童易夭折,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但是在一名父亲面前这般类似诅咒一般的话语,确实是说得过头了。
楚延琛缓缓吐了一口气,他的眸中露出一抹郑重的神色,低声道:“先生,我不能拿他们作赌,也不能拿楚家去碰运气。”
“陛下,是真的中了毒,所以陛下或许没有太长的时间,但是谁也不知道陛下到底还能熬多久?越是这般时候,只怕陛下会越狠心。”楚延琛垂下眼眸,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他抬头看向眼中难掩悲痛的武平以及沉默不言的严程明,站起身来,对着他们俩躬身一礼,道:“两位先生,子瑜这一头,还请两位先生多多帮衬。”
“今后,楚家当以蛰伏为主,低调行事。”
“倒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刚刚经历一场叛乱的陛下,不会想逼反咱们。”
“江南道的局,咱们也已布下鱼死网破,陛下是不会这样打算的”
“他只是想要我选择,在这时候,便就看咱们俩谁更心狠,可是我赌不起罢了,等到新皇登基,也就算是过了一劫”
武平垂下头,安静地听着楚延琛的絮絮叨叨,这仿若是遗言一般的话语,落在他的心间,令他心头发堵,他在楚延琛的身边许久了,无儿无女的,私心里他是将楚延琛看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因而如今听着楚延琛这交代的话语,他的心头很不是滋味。
较之武平,严程明的情绪倒是更加平稳些,然而眼中的黯淡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心中也是不好受。他随同大老爷极久,楚延琛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当时楚大老爷走的时候,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楚延琛,对他再三叮嘱,让他帮衬着点楚延琛,却怎么都想不到最后竟是如此结局。
一股无力与萧瑟的感觉在严程明的心头浮荡。他的目光落在楚延琛的面容上,在明亮的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楚延琛的面色很苍白,唇色很淡,眉宇间的疲倦席卷而来,带出了些许枯萎的萧条气息。
楚延琛的话语慢慢地停下,他安静地垂下眼,看着手中捧着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带着余温的杯子拢在掌心间,一点一点地带走他努力汲取到的温暖。
“往后,家中的一切,便就拜托先生了。”楚延琛笑了笑,他的神情微微发怔,而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子瑜那一头,劳烦两位先生多点耐心,好好教导。”
武平与严程明也随之站起来,闷声应了一句:“是。”
楚延琛目送着两人颓然离去的背影,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就出了房门,候在门外的重九见着楚延琛出来,他躬身一礼,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您要不先回屋歇着吧。”
楚延琛摇了摇头,低声道:“送我去何府。”
听着楚延琛这话,重九沉默少许,但终究还是躬身一礼,便就下去安排。
一辆马车缓缓行出,毫不起眼地朝着何府行去。何府的主人虽然是相爷,但是这何府却很是朴素简单,看着完全没有官威。
何相听闻楚延琛来访的时候,心头浮起一丝惊诧,但很快便就收敛心神,将人迎了进来。
花厅里略微清冷,大抵是来的人不多,这花厅里不曾燃起炭火,多少有些冷意。他就着花厅里明亮的烛火打量着楚延琛,注意到对方面上的神色并不好,何相想了想,开口道:“楚大人,这时候来访,不知道是有何事?”
楚延琛面上带着淡然的笑,轻声回道:“何大人唤我怀瑾便可。”
听着楚延琛这般话语,何相心头一跳,这种拉进关系的语调,平日里倒是不曾见楚延琛有过,他与楚大老爷也是有旧谊的。如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