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就去安排。”林敬学站起身来,拱手一礼,便就沉默地退了下去。
谢嘉安抬眸看向窗外的明媚春光,他抿了抿唇,他并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很聪慧,先前对于谢相爷想要做什么,或许是经验不足,也或许是他不想知道,因此才未曾认真思量过,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再是天真,却也明白。祖父怕是要图穷匕见了
只是不知道,届时,是成是败?
赵清婉的动向,对于江南道的诸人来说,便是一道不大不小的闷雷,也是他们行动的信号。一道道看不清的暗涌在春末之际翻潮。
赵清婉的回京是在隐秘之中进行的,京中除了下达命令的宁惠帝知晓外,其他人一无所知,便是楚延琛也暂时被蒙在了鼓里。
此时,京中的气氛是凝重而又紧张的,仿佛是一张被生扯到了极限的弓弦。
某些事,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谢府之中,谢相爷知道宁惠帝是要动手了,而他跟随宁惠帝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宁惠帝的习惯,一旦出手,那就是致命一击。
他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所以,要想逃过这一劫,那便只能先下手为强。谢相爷的心头涌起的紧张感,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条路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既然当初他们动了这点心思,如今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唯一的失误便是想不到会让对方拿到了那一个‘人证’。
谢相爷冷笑一声,也罢,这不过是棋差一着罢了,既然如今,那就端看接下来鹿死谁手了。
书房的门被敲开,一道人影自门外走了进来,随后房门阖上。
卢和鸣步伐沉沉地走上前来,他对着谢相爷躬身一礼,道:“相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如今的局面,对于谢相爷来说,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唯一庆幸的便是太子如今病情有所好转,至少他们还有筹码在手中。
谢相爷叹息一声,眉眼的神色微冷:“既然准备好了,便就让人动手吧。这事儿,必须是一击必中。王家不必留了,不过让人注意一下,莫要伤着二小姐和小公子们。至于楚家”
“暂且不动。他们如今正是在治丧期间,想来也是无暇顾及其他的,”谢相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声一笑,道,“如此说来,楚家人倒是都死得很是时候。”
卢和鸣明白谢相爷的意思,不动楚家,并不是想要放过楚家,不过是如今仓促行事,楚家毕竟也是一个老牌世家,若是逼急了,很多事怕不好说。如今,楚家大夫人新丧,楚府闭门不出,正在办丧事,想来也是无暇顾及其他的,暂且放过他们,倒也无妨,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这楚家便是想要反击,也来不及了。
而王家,这一次竟是能够背刺他们,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况且,他们本就只是因为利益才走在一起的盟友,如今,为了更多的利益,自然是可以成为敌人的。
“是,相爷放心。”卢和鸣低头应道。
谢相爷这么多年熬过来,见多了阴沟里翻船的事,他心头涌动的不安始终是如乌云密布,浓浓地罩在心底,他微微眯眼,心中的思绪不断翻涌,琢磨了一会儿,而后道:“靳时那一头都确定好了吗?还有宫中,一旦宫中事情办妥,即刻让靳时动手,莫要等,迟则生变。”
“是。”卢和鸣也是用计的老手了,自然明白谢相爷的担心。毕竟这可是改天换地的大事儿,容不得他们有一丝的错误。
“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卢和鸣想了想,便又轻声道了一句。
听到卢和鸣口中提到的皇后娘娘,谢相爷面上的神色略微暗淡,但很快便就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许久,屋子里的气氛略显冷凝,好一会儿